除了燕无咎重伤, 其他人在这次与群狼的斗争中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应观潮忙得飞起,伤势较轻的宫展眉、唐樱和薛仲正帮忙。
唐樱拿着小凳子坐在厨房,蒲扇扇着,熬药。
药味不大好闻。
应观潮过来问药好没, 唐樱掀开盖子看了眼:“好像还差点。你这个药真的有用吗?”
“当然, ”应观潮说, “燕无咎的血已经止住了。”
“那就好,项羿和蒋刃宜呢?”
他俩是除燕无咎外伤势较重的,应观潮说:“喂了药, 睡着了。”
*
伤势恢复缓慢。
好几天了,鱼恬腰上狼划出来的三道深深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按应观潮的说法,最近伤口愈合还会痒,千万别抓。
漫长的折磨。鱼恬仰天长叹一声。
葛清尘绑着胳膊,沉声说:“学院让我们在秘境中生活二十年作为考核的原因,我大概知道了。”
唐樱:“哦?你又懂了?”
葛清尘:?
鱼恬纯当消遣,挑眉问葛清尘:“说说?”
葛清尘说:“还记得进秘境之前,凤乖院长说的那番话吗?其中寓意, 结合这几日遭遇, 定然是要我们吃遍世间之苦,由爱恨忧怖, 生死苦痛,了悟大道之玄机!”
鱼恬:“……”
唐樱说:“我觉得不是。”
葛清尘眼睛微瞪, 不满她反驳他。他哼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哪里不对?你有何见解?”
唐樱动动肩膀,骨头咔哒响, 她说:“我觉得这次秘境考核, 是为了告诉我们, 修道的日子有多好,在云山的日子有多好。”
鱼恬深以为然地点头:“确实。”
葛清尘怒道:“肤浅!”
唐樱咧嘴一笑,不跟他计较。
突然。
“醒了!”应观潮大喊道,“燕无咎醒了!”
唐樱骤然起身。
……
燕无咎醒了,躺在床上,神色苍白,眼神空茫。
唐樱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她露出一副笑脸:“还记得我吗?”
“唐樱。”
“很好,看来没伤脑子。”
燕无咎递了个疑惑的眼神。
唐樱又问:“伤口疼吗?”
“还好。”
“早日康复哦。”
“嗯。”
唐樱又补充一句:“过两天要收豌豆啦,本来就提前一个月排好这次轮到你干活。”
燕无咎:“……”
“好了好了,”应观潮过来赶人,“跟病人说这个不合适。”
唐樱嗯嗯两声,脚步轻快地走了。
燕无咎能醒,说明没什么大事。
唐樱走后,应观潮搬着凳子坐在燕无咎窗前,凑过去说:“我看看伤口。”
他解开燕无咎脖颈上的纱布,看到他仍然稍嫌狰狞的伤口。
应观潮问:“感觉怎么样?”
燕无咎还是那句:“还好。”
应观潮:“……说实话。”
燕无咎呵出口气,哑声说:“挺难受的。”
应观潮说:“反正命是保住了,伤口慢慢养。”
然而这一养,似乎就没有尽头。
漫漫时光中,唐樱算是知道那句“只有心魔得解的痊愈和心魔不得解的久病之差”是什么意思了。
燕无咎的伤口一直没养好。
……
*
凤乖说,二十年弹指一挥间。刚进秘境时,所有人都觉得二十年极其漫长,漫长得好像没有尽头。然而真到快要出秘境的日子,回顾过往,春夏秋冬,似乎真的过得很快。
他们遇到了许多事。狼群,干旱,洪水,感染病,饥饿,火灾……
每个人都近乎死过一次。
有人因此焦急崩溃,只有唐樱情绪平静。
她只在安慰为项羿的濒死而惊慌失措的宫展眉的时候说出了那句只有心魔得解与不得解之分。宫展眉看了她一眼,秘境之外,凤乖与先生们也有些愣怔,旋即凤乖的眉头蹙起来,说:“这样怎么行。”
一旦知道这点,考核对她来说就没有意义了。
秘境外,太阳升到正上空。
一日夜过去,门口藤蔓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最先走出来的是两个人,唐樱和兰摇风。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巨大的怀念。奇怪的是,走出来的一瞬间,虽然记忆还很清晰,但在秘境中度过的岁月感却被削弱了,虽然怀念,虽然觉得许久未见,但恍惚大于真实,唐樱十个时辰前的记忆又清晰起来。
她低声说:“怎么感觉好像是做了个梦?”
凤乖说:“都是真的,不是梦。”
他神情冷冷,很不满意地看着两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