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璁听她说下一个节目是小哥哥跳舞, 也好奇地往舞台看了回去,只见出来的是清一色柔若无骨的少年,一个个阴柔秀丽, 比起前面的女子不逞多让。
看到由男子们跳的舞,尹璁想起他刚到扬州那晚在扬州巡抚府上看到的歌舞, 也是由一些姣美的少年跳的。再联想到坐在他不远处的那个小姐是扬州巡抚家的千金, 而且对男子跳舞那么感兴趣的样子,不由得恶意地想如果那天她在场, 看到她父亲用她喜欢的小哥哥来跟乾德帝邀宠, 会是什么反应。
还是一阵欢呼声将尹璁从没头没脑的沉思里拉出来, 不知舞台上表演到了什么,令在场的人, 特别是女子这么激动,欢呼声里几乎都是女人的声音。
他往舞台上看去, 只见一群漂亮的少年之间多了一个刚才没看到的,穿着一身浅绿色, 站在一群碧色的少年里格外明显,当然也长得比其他少年要好看。
只是那张脸在尹璁看来,似乎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个出挑的少年刚好也看向了他们这边,见到他们后,似乎慌了一下,有一个舞步跳错了,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接着往下跳。在场的观众可能都是冲着他的脸来的,也不介意他是不是跳错了。
这个好看的男孩子好像挺受欢迎, 尹璁只见坐在他隔壁桌的那个小姐比他刚才看到花魁还要激动, 站起来拍着桌子不停叫好, 急得她的丫鬟紧张地拉着她劝道:“小姐,小姐您冷静点,别让人注意到您了,一会要闹笑话的。”
小姐甩开她的手,义正言辞地指责她说:“这有什么好笑话的,难道只能男子看女子取悦他们,不许我们女子看男子取悦我们吗?”
坐在她邻桌穿着华服的中年女子听到她这话后,对她投去赞赏的一瞥,抚掌附和道:“这位妹妹说得有道理,凭什么这世间女子取悦男子就天经地义,而女子却不能让男子取悦自己,咱们女子的身份地位能力又不比男子差。”
这话一出,不仅是尹璁,连萧令都忍不住侧目了,想要看看这都是什么样的奇女子,才能有这样的思想境界。
伙计似乎认出了这位女扮男装的是扬州巡抚家千金,但却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见自己伺候的两位爷都好奇地看着她,怕这位千金大小姐觉得他们冒犯了她,将他们这里闹得鸡犬不宁,便小心翼翼地提醒他们说:“二位爷,说话这位是咱们扬州巡抚家的千金,性子比较火爆,你们不要招惹到她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引起了尹璁的好奇心。尹璁小声地追问道:“哦?这位千金小姐惹不起吗?”
伙计看来是没少受这位千金欺负,闻言就垮了脸,苦兮兮地说道:“可不是嘛,咱们扬州城谁没听说过她的事迹,也是看在她是巡抚的宝贝女儿,才不敢议论她。”
尹璁心想那个巡抚那么自信又没有眼色的样子,确实像是能养出个无法无天的女儿的父亲。不过他看那个巡抚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倒是想会一会他的女儿,看看是他的女儿厉害,还是自己厉害。
他就继续问道:“哦?可以跟我说说看,这位巡抚千金都做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吗?”
伙计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显然是不想得罪贵客,也不敢得罪巡抚千金。尹璁看了眼乾德帝的脸色,狐假虎威地跟伙计说道:“你不用有后顾之忧,只管说就是了,我们家老爷的官职比巡抚大,巡抚的千金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
虽然伙计一早就看出这两位贵客不是普通人,但是听这位小公子这么说,还是吃了一惊。在扬州比巡抚官职还大的人,只有江南总督,但是江南总督并不在扬州任职,而且这位老爷看起来还很眼生,不像是扬州本地人。伙计想着想着,冷汗就流了下来,不是扬州本地人,官职又比扬州巡抚大,那就只有随皇帝南下的那些京官了。
伙计当然不知皇帝这次南巡都带了什么官员,只当皇帝这次南巡非同小可,带了朝廷的一品大员,也只有朝中一品二品的大员,职位才在从二品的巡抚之上了。看这位老爷的年纪气质,莫非是宰相尚书将军之类?
这样就说得过去了。伙计连巡抚千金都不敢得罪,更加不敢得罪官职比巡抚还高的贵人,知道面前这位老爷位居高位之后,伙计连忙哈腰问好,态度比之前恭敬了数倍。
萧令见状,无奈地看了尹璁一眼,用纵容的语气道:“璁儿莫闹。”
尹璁示意他没关系,又接着问伙计:“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这位巡抚千金都做过什么事?”
伙计哪里还敢隐瞒,连忙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给这两位爷听。
“这位巡抚千金可了不得,巡抚妻妾成群,儿子生了一堆,唯独没有女儿,好不容易人到中年,正妻的肚子争了一口气,给巡抚生下个女儿。当时把巡抚乐得,请人在家中吹了几天的喇叭,整个扬州城都知道他有女儿了。
因为是巡抚老来女,又是幺儿,上头那么多兄长,她在家中受宠程度可想而知。她才几岁大,就跟着她那几个哥哥走街串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