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起他是谁了,一时心中有些苦涩,又无奈得有些想笑,于是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在下,没想到小兄弟也知道在下。”
他丝毫不提他们俩在乾德帝的寿宴上见过面的事,也不知道是为了维护少年的自尊心,还是掩饰自己的嫉妒心。
反而是少年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了他,半晌才满意地点头道:“不错,果然一表人才的样子……没有看走眼。”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柳渊还是听到少年夸他一表人才,只是没有完全听清楚,不知道少年说谁没有看走眼。
不过见少年很欣赏他的样子,他就放心了,继续跟少年搭讪道:“不知小兄弟姓甚名甚,家住何处,可否跟在下交个朋友?”
尹璁虽然认出他是今年的探花郎,但并不因此放松警惕,把自己的情况如实告诉对方。但是对方看起来挺想跟他交朋友的样子,又想到这个探花郎将来会成为朝廷的一个臣子,成为乾德帝的左膀右臂,就起了跟他打好交道的心思,含糊其辞地跟他说:“你叫我小璁就好了,我住在京城。”
柳渊之前就从别的大臣那里知道他是尹家人,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字,现在听他说自己叫小璁,就不难猜出他的全名叫尹璁。知道了对方的名字,柳渊就觉得不枉此行了,笑吟吟地说:“原来是小璁兄弟,久仰了。”
尹璁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对方久仰的,明明他只是个无名小卒,也是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不过他很快就不纠结这个了,只当柳渊这是客套话,便也学着柳渊的样子,作了一揖道:“久仰久仰。”
他不知他有样学样的模样看起来憨态可掬,柳渊倒是看得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转移了话题,问道:“小璁兄弟怎么独自在这里,也是出来踏青吗?”
尹璁也不隐瞒,如实回答道:“我是出来给娘亲扫墓的。”
柳渊没料到尹璁出城是来扫墓的,也没想到尹璁的娘亲居然已经去世了。他还以为尹璁孤苦无依是因为尹家被举家发配到边疆去了,没想到他的娘亲早在尹家被流放之前就已经过世。
尹璁如今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不知道他是多大的时候没了娘亲的,那时候他年纪应该也没有多大吧。柳渊想到这个,愈加地怜惜他了。
他饱含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在下并不知情,提起小璁兄弟的伤心事了。”
尹璁笑着摇了摇头,道:“没关系,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难过啦。”然后又想起来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你是哪里人啊?”
柳渊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特意问自己是哪里人,只当他是对自己感兴趣,便应道:“在下是闽州人士。”
尹璁闻言,就有些心驰向往,感叹道:“闽州啊,我娘亲也是闽州人呢,我最喜欢的女子也是闽州的,那一定是个好地方吧,可惜我没有去过,不如柳兄给我讲讲看?”
柳渊没想到自己跟尹璁这么有缘,居然跟他的娘亲是老乡。只是……尹璁他不是乾德帝的男宠吗,为什么还有喜欢的女子,难道尹璁并不是断袖,也不喜欢乾德帝,他喜欢的另有其人,待在乾德帝身边是被迫的?
他挑了挑眉,故作惊诧地问道:“小璁兄弟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有喜欢的女子了吗?”
尹璁虽然有些犯迷糊,但也听出了柳渊话里的意思。知道是自己说的话让柳渊误会了,就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不是那个喜欢啦,是敬佩的意思,她比我大很多,是我最尊敬的女子。”
柳渊不知道他敬佩的女子是谁,不过既然尹璁说不是那个喜欢,他就不深究了,转回原来那个话题说:“小璁兄弟想知道闽州是什么样的地方吗?”
尹璁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都没去过呢,听说是个很好的地方,又很多好吃的,而且山清水秀,养出来的女子也很温柔漂亮。”
柳渊便坐在了他旁边,跟他缓缓道来。
尹璁听得入迷,忘记了要早点回宫的事。肚子饿了,就拿东西出来吃,见柳渊说得久了,怕他口干,还把包里的葡萄酒拿出来请他喝,跟他分食了一个烧鸭。两人好像相约出来郊游的小孩子,坐在大树底下有说有笑的,十分开心。
柳渊跟他说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了,就提议道:“不如先到这里吧,天快暗了,我们先回城,找个地方再慢慢说,不然夜里不好走路。”
尹璁吃饱喝足,又有故事听,早就把回宫的事忘在了脑后,心里只记得听柳渊说更多娘亲和皇后故乡的事情。还是听柳渊说时间不早,要回城了,才收拾好包袱跟着走。
柳渊是骑马出来的,本可以骑马回去,但是这会儿多了个尹璁,他就不好自己骑马,让尹璁跟在马后面走了,所以只能牵着马陪尹璁用走的。
也不是没想过干脆让尹璁跟他同骑,但是他有些顾忌尹璁的身份。虽然这次尹璁是自己出宫的,但以上位者对尹璁的态度,柳渊不认为上位者真的放心让尹璁自己一个人出来,还在外面晃荡这么久。皇帝一定派了人跟着尹璁,只是藏得很隐蔽,没让他们发现而已。
为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