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看看的话,尹家就压根没机会能在乾德帝喝的东西里下毒。
即使有毒的醒酒汤被他抢来喝掉了,乾德帝并没有中毒,但这也是他侥幸提前知道了尹萍要给乾德帝下毒的事,如果他不知情,那乾德帝说不定就要被他害死了。虽然他一开始接近乾德帝,并不是想害乾德帝,或者乾德帝那里得到什么好处和权力,但他无意中给了尹家害乾德帝的机会,这是不争的事实。臣子们会对他有意见,认为他是祸国殃民之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尹璁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御书房的屋檐上,听了一下午臣子们的诉求。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听得麻木了,还是被冻麻木了,浑身都失去了知觉,连自己是什么时候、是怎么回到承光殿的都不知道。
承光殿的小公子又病倒了,那天承光殿的宫人发现他偷偷离开承光殿后,出去找了他好久都没找到。等他们一个个急得团团转,正要去御书房将这事启禀乾德帝的时候,才看到小公子失魂落魄地从外面回来。
他们只见小公子身上的衣服都被雪弄湿了,发梢上还挂着冰渣子,一张脸冻得发白。还没走到他们面前,就因为失力还是冻坏了,就颓然倒在了承光殿前的雪地里。
乾德帝听闻此事后,火速从御书房赶回来。那时候叶姑娘已经让人请了太医过来,他回来的时候太医正蹲在龙床前给尹璁把脉,他大步走进去就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外面天寒地冻的,让你们好好看着小公子,别让他跑出去吗?你们一个个是怎么做事的,这么多人看不住他,就连他偷偷跑出去了都不知道?你们是不是都不想在这里干了,要不要朕发配你们去浣衣局?!”
宫人们已经很久没见乾德帝对他们发过这么大的火了,一个个吓得马上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一时承光殿里乱得可以。
乾德帝觉得他们碍眼,又担心他们吵到昏迷中的尹璁,影响太医给尹璁看病,就一甩袖子冷冷道:“你们给朕滚出去,若是小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朕拿你们是问!”
宫人们闻言,连忙退了出去,内殿里只剩下太医跟荣华。
太医不受外界影响地给尹璁把了脉,才起身躬着腰对乾德帝说:“陛下,小公子这是风邪入体,郁气攻心导致的体虚昏迷。风邪入体的话待微臣一会给小公子开副药,慢慢调理便可。但郁结之症,还要等小公子醒来,找到症因,才能对症下药,疏导开解。”
乾德帝不知道尹璁怎么会突然得了郁结之症,明明他这段时间因为报了娘亲的仇而轻松很多,这才几天啊,就又心中郁结了。他为什么郁结,明明自己也跟以前那样好吃好喝好玩地供养着他啊,都没让他受一点委屈。外面那些是是非非自己也紧紧瞒着,没透露一点风声给他知道,没有理由他好端端的又被气倒吧?
他紧了紧拳头,对荣华说:“去,找人打听一下,小公子今天出去都去了哪里,是不是有人无意中跟他说了些什么,给朕找出来,朕一定不会放过在小公子面前搬弄是非的小人。”
荣华见乾德帝脸色不太好看,连忙应了一声,出去打听了。太医要给尹璁开药方,也出去了,留乾德帝在内殿里陪着尹璁。
乾德帝走到龙床前坐下,尹璁双眼紧闭躺在龙床上,脸色是不正常的白,连唇上唯一一点红都失去了原来的颜色,整个人苍白得好像要消失了一样。乾德帝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明明这几日都还好好的,怎么尹璁好端端的又不高兴了呢,明明尹家的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啊。
他抬起手,将手放到尹璁脸上,轻轻地碰了碰,叹气道:“璁儿你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而不开心呢,为什么不能直接跟朕说出来,而是自己憋着,把自己憋成这样。你明明知道朕心悦与你,不论你跟朕说什么,朕都会站在你这边答应你的啊。”
荣华很快就打听消息回来了,他跪在龙床边,低着头汇报道:“回禀陛下,有人说下午看到小公子往御书房去了,奴才猜想,会不会是小公子无意中撞见了跪在御书房外面劝谏陛下的杨侍郎等人,听到了他们的话,才郁郁寡欢的?”
乾德帝听到荣华说尹璁下午自己偷偷去了御书房的事,脸色马上就变得非常难看。他没有想到尹璁会突然去御书房,不然他绝对不允许杨侍郎等人在御书房门口大闹。他还以为杨侍郎等人等不到他的回复,会知难而退,没想到被尹璁误打误撞遇到了,不知道尹璁听到他们的话,心里会怎么想。
“怪不得璁儿回来之后就变成了这样,原来问题出在那些‘谏臣’那里。好,好得很啊!荣华,传朕的旨意,户部侍郎杨茂等人藐视天威,大闹御前,罚他禁闭三月,扣除一年俸禄!”
荣华见陛下因为小公子受了委屈,而罚杨侍郎给小公子出气,心里一喜。他早就看出来杨家处处针对小公子,对他们不满已久了,于是连忙应道:“奴才遵旨!”
杨侍郎万万没想到,自己此举非但没劝得乾德帝除掉尹璁,反而还受了罚。禁闭三个月,意味着他三个月不能上朝也不能面圣,等三个月过后,他在朝中那些利益相关者哪里还记得他?加上罚一年的俸禄,要不是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