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远只能把安屿的“对不起”和“向前看”先丢到一边,他高烧39.5,被寇老师强制性地塞进了医院急诊。
寇老师懊恼地看着医生给裴牧远做检查,提到他上回感冒发烧的事情,说他一遇到安屿就没好事发生。
裴牧远上回感冒是安屿跟他说分手的第三个月。他始终没等到安屿回头找他,迷惘中,买了张某海滨城市的机票,连夜去看海。
当时他对分手这个结果,已经从想不通为什么,升级到质疑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从小到大,好像从来就没有这么挫败过。
他觉得海风或许能让自己清醒,更想逃离分手后让他感到窒息的环境。然而从海边回来后他就重感冒,还差点引起肺炎。
其实安屿想分手是有迹可循的,安屿一共说了两次分手,说第一次分手后,即便两人没有真的分掉,但她也不肯再让裴牧远碰她了。
第一次说分手那天下着大雪,安屿从舞团退出,裴牧远去接她。裴牧远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离开舞团,刚问询一两句,她就表达出想分手的态度。
她当时说:“好累哦,算了吧。我想搬回家住了,你也回学校去吧,我觉得你还是把精力多放在你的学业上比较好。”
“算了?什么意思?”裴牧远紧盯这两个字。
“分手吧。”安屿疲惫地叹了口气,很快又给出理由:“一点新鲜感也没有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裴牧远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伸手拍一下她的头,“嘿,冻傻了?”
安屿不接话了,就那样呆呆地坐着,眼神呆滞地看着不远处一片凋零的小树林。
“你怎么了?累了?”裴牧远将她搂进怀里,问是不是安宁的事情让她最近太累了。
安屿却把裴牧远推开,认真道:“我现在清醒得很,我不想跟你谈恋爱了。”
裴牧远一时之间没厘清她这些看似没头脑的话,只觉得她的状态不对劲,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穿上,又重复那句话:“你一定是冻傻了。”
当天,安屿回了自己家住。裴牧远一个人住在出租屋里,各种揣测加分析,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这个从来不矫情的女朋友这回肯定是矫情了,她是没有安全感了。
在这之前,他只带安屿见过寇老师,寇老师对安屿的态度不咸不淡。眼下春节将至,他猜测安屿或许是在暗示他什么,比如正式的见见家长,毕竟两个人谈恋爱也已经一年多了。
他单纯地想,她说不想谈恋爱了,那她是想结婚了吗?
于是大年初三那天,他带安屿去家中做客,向所有亲朋好友郑重其事地介绍自己的女朋友。他并不在乎寇老师或者任何一个亲戚朋友的看法,他只是想给安屿安全感。
结果当天晚上,他送安屿回家时,安屿再次提出分手,这一回,她态度更加决绝,她说:“真讨厌演戏的感觉,裴牧远,我演不下去了,我对你没有感觉了。今天也是我很讨厌的一天。”
裴牧远下意识回忆当天的情形,恍然大悟道:“你一定是吃醋了。”
晚上吃饭时,回国探亲的闫家一家四口赶到。大家先是开闫灼和裴牧远的玩笑,后来话题扯到闫蓁身上,说她跟裴牧远是青梅竹马,说闫蓁小时候还发过誓,长大后非裴牧远不嫁。
寇老师更是全程当安屿是空气,她细数了裴牧远和闫蓁的童年趣事,声称没有比闫蓁更能制得住裴牧远的女孩。
“吃醋?那你也太不了解我了。”安屿的眼睛盯着水泥路面上的投影,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只想分手。”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裴牧远急了。
安屿抬起头看着他:“我明天就搬回家了,房子下个月到期,到时候你看着解决吧。”
“你是不是想结婚?如果你真的想,我明天就可以跟你去领证,反正我们俩都已经过法定年龄了。”裴牧远还陷在自己的揣测中。
安屿静默了几秒钟,摇了摇头,说:“我心思已经不在你身上了,你看不出来吗?”
“当然,你都已经冷暴力我一个多月了。”裴牧远看着她这张褪了色一般的脸,苦笑一声,“我都说想和你结婚这种话了,你还是要分手吗?”
“是。”
“静静,你看着我,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要跟我分手吗?”
“是。”
裴牧远握住她肩膀的手无力地松开,自嘲般地笑一下:“行吧,既然你这么坚决,丝毫不在意我的付出,我再强求也没意思。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分手是你提的,只要你别后悔就行,在我这里,没有回头路可走。”
安屿点点头:“同意。”
“谁以后求和好谁是狗!”裴牧远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他转身就走,边走边把路边的一个可乐瓶用力踢远。
……
那天祝贺来加微信,裴牧远临时把个性签名改成了“我想静静”。他在面对安屿的时候,的确充满矛盾,最初想立刻逃离,是害怕自己变成狗,后来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