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还知道她接近她是为了什么。道:“等会儿王妃问起,就说我去了书房,叫她来书房中见我。”
然在书房中等到金乌西沉玉兔东升也没等来妻子,回到寝间里,顾氏已被安置在另外的院子里了,她一个人在灯下桌案旁支颐调香,见他进来,头也不抬地:“有一件事情,我想和殿下说。”
“你要留下顾月芙?”
他如此直接,倒令谢窈亦愣了一下,很快点头。斛律骁道:“你想让我把她从崔祐安手里要过来,可以,我会另外给她安排住处,派人保护她,保证她不被任何人欺负。但若是要她留在我们身边,不行。”
“可是我已经答应阿芙了。”谢窈道,“她是我幼时最好的朋友,我也很想留下她,再说了,我修书正需人手,阿芙也是名门之女,可以帮我。”
她有些忐忑,也知晓自己这要求提的有些过分,淡然无波的面上不由露了怯:“可以吗?”
她鲜少有求他的时候,若不应,又怕她生气他不拿她当妻子。斛律骁沉默许久。
顾月芙这女人有些本事。
流落底层,却利用男人一步步从深渊中爬了出来,什么崔氏强占了她,分明是她勾搭上了崔祐安,为的就是利用他挤入上层圈子,好接近自己为她死去的父母报仇。
是的。报仇。
这女人不知从何知道了陆氏被诛一案是他指使,前世,就是借接近谢窈之机而接近他,想要刺杀他,为她死去的父母报仇,最后事情败露,自尽而死。
他在桌案旁蹲坐下来,轻轻执起她白如新雪的两截腕子,轻声哄她:“她即是你的故友,你想留下她,就留下吧。”
他会派人调查清楚顾氏的意图,然后呈至她面前,让她瞧个清楚。
此举虽有些残忍,但比之后来顾氏当着她的面刺杀他、失败后又自尽身亡,并于死前大骂好友一女二嫁以身事贼,还是要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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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月芙就此被安顿了下来,几日后随谢窈一同返回京中,在公府中择了处院子给她住着,对外则称是她新招的笔吏。
崔家那边得知是魏王妃要人,不敢不放。强抢民妇本是重罪,谢窈本想将此事告发到洛阳令处为好友出气,却被顾月芙劝住:“能和阿窈重逢就已经很幸运了,阿芙不想再惹是非,令阿窈烦心。”
顾月芙表现得很安分,虽然很想同表兄搭上联系,知晓四周皆是魏王的眼线,提也未提过一次。只在谢窈询问起公婆的灭门案时红着眼道:“……我远在广陵,实则京中之事我了解得也不是很多,只知道天子对陆家发难,是从令兄告发表兄他卖妻求荣始。起初,陛下知道了你的遭遇,也很生气,但并未牵连到陆家……”
“可是到了八月份,朝中不断有大臣在天子耳边进谗言,说陆家通敌叛国,表兄是故意先送走你,然后投敌和你团聚,陛下听信了谗言……”
顾月芙絮絮叨叨说着,谢窈却如坠冰窖,周遭皆被寒意包围着,渐已感知不到任何的知觉。
为什么是兄长先向朝廷弹劾的他呢?
在给兄长去的第一封信里,她分明劝阻过兄长,让他为着大局着想,不要弹劾陆家。并将事情的过错全推到了斛律骁身上,说是他威逼陆衡之,全篇也未言及陆衡之一个不字,兄长即便弹劾,也不该是弹劾他卖妻求荣。
可若此事真是因兄长的弹劾而起,那么,害死公婆和陆氏族人、还牵连到好友的罪魁祸首,岂不是自己?而朝中大臣突然统一口径向天子进谗言诬陷陆家,也很可疑。
八月份。
她心底寒气突生,隐隐有了不祥之预料。
算着日子,他派人去往建康送信之时,就是八月。而为着与她置办那件“生日礼物”,也的确在建康滞留了许久……
身下突然一软,如坠虚空,虽是坐着,却如打了趔趄,险些倒在了案上。顾月芙忙扶住她,关怀地问:“阿窈,你怎么了?”
谢窈摇头,示意自己无事。顾月芙又仔细打量了她神色许久,沉沉叹息道:“其实这些事,阿窈应该问一问表兄的,我始终不敢相信,他会待你如此绝情,亲手将你送给胡人。”
“阿窈,你想见一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