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肩胛骨边在打颤,眼皮子底下放走了人,怎可能落得好的!大王一定会怪罪下来的。
递到唇边的茶盏险些不稳,斛律骁心间烦躁,将茶盏往地上一扔,登时一声清脆,茶盏四分五裂。十九忙道:“既然不在布庄,那也一定还在城中!属下这就带人挨家挨户地去查……”
“不必扰民。”
他起身,面上青气流转,压得两簇浓黑剑眉山云压顶的低。这女人!可真是够能跑的!
出外郭城的牌子全是他亲手签发的,城中哪有人有他也有数。心间略略一想,转瞬便明了。
为什么一向反对她进府的母亲闻说了赐婚后竟一次也没来闹过,又为什么上次她从白马寺回来季灵说母亲已接受了她。原来是,合起伙来骗他啊。
斛律骁冷笑了声,命十九道:“速去备几匹快马,随我出城,去龙门走一遭。”
……
却说谢窈三人自灯市上脱身后,并未再回布庄,而是赶到了隔壁的达货里与吴娘子碰面。
马车亦是事先备好的,一行人乘车赶至城西的外城郭门,用慕容氏给的那块令牌顺利出城,尔后转南,朝龙门方向行进。
马蹄声急,辘辘作响的车轮碾过如银月色一路南去,惊飞无数密林乌鹊。
车外鸟雀惊鸣狐鼠奔散,车中,惊慌了半夜的谢窈主仆才总算安心了些。“真是对不住,连累你了,吴娘子。”谢窈歉意地道。
吴娘子笑道:“我在洛阳城待了七八年,一口吴侬软语都成了关洛口音,狐死首丘,早不想待下去了,何来连累之说。”
又问她:“女郎呢?女郎回到兖州后可有什么打算?”
谢窈一笑,神色有些无奈:“我怕是……只能跟着兄长了。”
吴娘子自觉失言,忙道了歉,其疾的声音忽在外面响起:“女郎,前面有座驿站,我们可要去打点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