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与富察氏交代:“皇阿玛吩咐我跟着十三叔出京,这一去短则三四月,长的话只怕一年也未可知。”毕竟十三叔在高标准严要求上这一点跟阿玛是如出一辙。
且对弘历自己来说,这江山未来也是他的江山,这会子治水之事料理清楚了,将来于自己也是极大的幸事。
所以这回,他也是做好了吃苦耐劳打持久战准备的。
富察氏与他夫妻一心,也从来□□,便道:“爷只管放心出京,宫中一应事务自有我。”她笑容安宁,手搭在还未显怀的腹部,沉定道:“我不单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也会管束好这重华宫中不出事端,爷在外头办事,丝毫不必顾虑宫里。”
顿了顿又轻声道:“也不必挂念京中有人作祟。”
京中还有富察氏的母家,还有做着军机处大臣(如今已然成立军机处,不再是总理事务大臣)的马齐。
富察氏这话的意思是,弘历也不用担心离京时间长,跟君父生疏,以至于储位生动。
弘历握了握富察氏的手,颔首道:“宫中有你,我一切都放心。只是你到底是初次有孕,凡有不决之事,便去寻额娘就是,别只自己撑着。”
富察氏都一一应下来。
弘历往书房去的时候,正好遇到高氏正带着小宫女在院子里追赶孔雀,见了他进门,高氏欢喜道:“爷回来了?”
然后给他看手上一根孔雀羽毛:“不是我揪的,是它自己跑着跑着就掉了一根。”
弘历忍不住笑道:“那你不追它,只怕它也不会掉毛。”
高氏有点不好意思道:“实在是前院太无聊了,爷又不常回来。”
弘历闻言就道:“等下月,皇阿玛便命我出京去办差,只怕一年半载也未必回来。”见高氏显而易见的失望,弘历便道:“你搬回后头去住,多陪陪福晋。”
高氏用力点头:“好,我知道现在福晋姐姐不能多劳累,我便回去给她帮忙吧。”
弘历心道,你不要回去给她添乱便是帮忙了。
面上还要表扬她:“正是,你们一起做个伴也好。”然后又嘱咐她:“只是你少出门走动,皇额娘规矩严明,只怕不喜欢。”
高氏心有余悸:“不用爷说,我都知道了。”
再弄明白弘历出京是要去北运河时,高氏顿时抛下了所有旁的事儿,只追着弘历问道:“那爷就会见到我阿玛了?阿玛也两年没回京了呢。听说河道上很是辛苦,阿玛写信回家说自己瘦了许多,每回都让人从京中多带些成药去,爷也要多带一些。”
弘历听她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全当背景音乐,横竖只要他随时嗯哼两声,高氏就可以自己说下去,弘历全当放松神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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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春日。
宫中的春日,繁花似锦,在宋嘉书眼里,却都是盛开的过敏原。
这日往钟粹宫去,她还给自己带了个兜帽。
皇后见了不免道:“知道你春日里不好出门,若无事也就不叫你了。”
宋嘉书摘了兜帽递给白宁,只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您有事叫臣妾,便是天上下刀子臣妾也得来啊。”
皇后不免一笑。
很快进入正题:“今年选秀,除了要给皇上再留几个人外,主要还是阿哥们——可本宫听皇上说,你倒是为弘历推辞了去。”
宋嘉书点头:“皇后娘娘也知道,过了清明,弘历就要出京了,何况如今重华宫的人也不少了。”
皇后端着茶盏也不喝,想了想道:“虽说人不少,但听说除了富察氏,弘历倒只喜欢包衣出身的高氏。”
宋嘉书笑着跟皇后打太极:“臣妾如今见弘历的时候也少,每回见了只想着问问他近来有无劳累,倒少问他宫里之事。”
皇后便略微蹙眉道:“你是做额娘的,除了关心他的身体,也要操心他的妻妾之事才是。”
宋嘉书心道:把手伸的太长的婆婆,才是导致夫妻关系不好的最大原因。
皇后想了想便道:“去岁因着七阿哥夭折之事,皇上推迟了一年选秀,倒有些不巧,不然本宫族里倒是有几个好姑娘。可惜去岁耽误了一年,今年年纪便不合适了。”
宋嘉书微微坐直了身子:来了,皇后叫她过来的真正用意,应当在此。
果然皇后道:“乌拉那拉氏是大族,也是满洲老姓,本宫想着,来日给弘历从中挑个侧福晋也好。”
宋嘉书只是含笑:“一切只凭皇上和皇后娘娘定夺。”
皇后笑意加深,直接道:“熹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