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执着的时候。
但从小花官提起聚气那一刻开始,疑云浮在心头,就再也不可能压下。
*
月台戒备森严,结界设了一层又一层,方圆十里,只有压抑到极点的步伐与呼吸声,空气静得仿佛凝固。
尖锐的鸟鸣划破这份平静。
刚被仙君送人的三青鸟知道,再强的结界都要让着他这个宝物,十分霸道地选择了横闯。
飞到仙君面前徐徐落下,踩在凭栏上,又用力扇着翅膀,叽叽喳喳控诉。
这等灵智俱开的仙兽,虽不通人语,但性子已经像个八、九岁的孩童,所思所想所做不难理解。
显然是在姜陶陶那儿受了冷落,委屈却气不过,只能可怜巴巴地跑来跟晏临则告状。
“怎么遣回来了?”
最先吃惊的是落折道主,便是他之前跟晏临则谈事时,瞥见那只昆仑来的信鸟,提了一句送给姜陶陶。
落折见过姜陶陶,也才几面,却记得很深。
不愧是让仙君屡屡破例的绝色,宴上只是安安静静一声不吭坐在晏临则边,脸蛋不施粉黛,只有一抹看着身边人泛起的晕红,却轻易夺走了天际上所有的光辉。
但又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会顽皮,也会虚荣。会因为仙君呈上一份惊喜,笑得双眸弯弯,主动倚在男人肩上,颇有几分宣誓主权的意味。
看到那只三青鸟,落折便立刻想到了听说最近心情都不佳的姜陶陶。
“这瑞兽跟仙君夫人族本同源,很有缘分。夫人安静孤僻,不愿接触生人,能有只通人性又如此威风的宠物,她定然很高兴。”
姜陶陶有个很特殊的能力,她能驯服比她强大千万倍的鸟禽仙瑞兽
倒也不怕三青鸟会伤到她。
晏临则冷漠抬眼。
落折找补:“听了些风言风语,就看见仙君有些心不在焉,可能是因为这个,我怕误了正事。”
晏临则不置可否,将三青鸟送去了重阙殿。
三青鸟不可能嫌弃姜陶陶,那只可能是她嫌弃三青鸟……这怎么会?
晏临则瞥了眼,并不在意:“那便罢了。”
三青鸟更委屈地扑扑翅膀。
下爪松动,夹住的纸团掉在地上,一路滚到落折道君脚边。
落折心知这应该是姜陶陶的,好奇拿起一看。
着实愣住了。
那上面许多墨团,字迹凌乱,墨迹未干,还能依稀辨别出,当时姜陶陶神游天外,有多么烦闷。
唯一能看清的,就是中间那个“渊”字。
古体字的渊十分复杂。
姜陶陶虽是胡乱勾勒,却写得一气呵成,平平整整,连顿笔都找不到。
这字之意是至高无上,用在正式文书里,跟作名字时用,不是一个写法。
而姜陶陶行云流水写出来的正是后者。
可是,这九重天里会用这个字命名的——
落折道主需要时间来思考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错愕之色太过明显。
晏临则视线垂落,定在那皱巴巴的小半片宣纸上。
眉微蹙。
高高在上的仙君,多年来少有在别人,特别是姜陶陶除外的其他人面前,展露过这么明显的不悦。
寂静到极处时,落折道主倒是恍然了。
无视那尴尬冷硬的氛围,笑着调侃道:“夫人心思确实是细,就是想道侣了,也没有直写仙君的名讳,反而挑了你的字。”
晏父替晏临则及其兄长取名时,都特意选了渊这意义深重的字。
晏临则那位已故长兄,用做了名。
晏临则则用做了字,唤问渊。求问至上者,也符合他生下来就是天道之子的身份。
为了避讳,仙君早已不用了。
旁人鲜少知道,就是了解,也不曾、不敢在晏临则面前提祁。
不过,重阙殿里堆了那么多记载书物,不乏旧时书目。
姜陶陶碰巧看到了,并将心上人的别字牢牢记住,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落折还记得姜陶陶拉着晏临则衣袖,乖顺的模样。
这般女子,就是表达相思之苦,也应该很含蓄。
让她直写晏临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