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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于子明掐晕后,方稷松手,掏出手帕先擦干净手指,再去擦于子明脖子上的指痕,然后扔掉手帕,小心关上病房门,温声请求看守犯人的警察费心注意于子明,因为他觉得于子明有自杀倾向。
警察们多看他两眼,没说什么,只点头表示犯人罪行严重,上头点名不会让他轻易死去。
方稷停顿,问是谁点名保证于子明活下来的,警察摇头表示不能说。
他们不说,方稷猜得到。
于子明现在活着就是受罪,保证他活下来不是为他好,而是报复和折磨。恨于子明的人挺多,有权命令警察的人寥寥无几,傅家算一个,王元燿也是其中一个。
方稷离开医院,照常上下班,积极配合警方调查,连大势已去而心灰意冷的方父和方母都猜不透他的心思,却都对他产生恐惧感。
方父和方母都知道方稷已经恢复记忆,知道他们曾经为了拆散他跟季常到底做过什么事,一直心惊胆战等着方稷的报复,但方稷没什么动作。
好不容易放心下来,以为方稷到底看重骨肉亲情不恨他们的时候,方稷派人强迫两人每天去医院看于子明换药。
烧得焦黑的于子明躺在病床上,全身被白纱包裹,不能打止痛剂和麻醉,每次换药都得撕扯下纱布,连着皮和肉块一起,整个走廊里都是于子明撕心裂肺的哀嚎,偏偏病房里每天24小时看守,不给于子明任何自杀的机会。
方父和方母被迫围观于子明换药一周,终于扛不住心理压力双双病倒,直到这时他们才知道方稷心中的恨远比他们以为的更深。
方稷要细水长流的折磨,而不是简单痛快的报复。
这对利益熏心的夫妻终于深感懊悔,向方稷忏悔他们的过错,而方稷只是看着他们,笑了笑说好好养身体便走了。
没有歇斯底里和破口大骂,也没有痛哭流涕和真情流露,只有一切照旧的冷漠。
方稷处理完身边的事,便开始筹谋如何追回季白书。
既然没失忆前的季白书看过他主动要求清除记忆的录屏,那就让他永远都不要回忆起过去,就让他们从头再来,重新开始。
12
方稷尝试找回他跟季常在一起的时光,曾住过的房子、约会过的地方,情人之间在特殊日子互相赠送的纪念品,甚至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他试图捧着这些东西去告诉现在的季白书,说这些都是他们曾经相爱的证据。
就像季常曾经对失忆的‘方稷’做过的事,如今他又循着季常走过的路再次走一遍。
他以‘老房子里有你亲生父母相册’的借口将季白书骗出来,兴冲冲的模样和强忍着不耐的季白书形成鲜明对比,但方稷让自己无视季白书的抗拒。
他满怀期待地带着季白书回他们共同的家,在一个老旧的小区深处,爬满爬山虎的楼房中层,从鞋柜的角落里摸出一把钥匙,熟悉感扑面而来,心头陡然五味杂陈,方稷突然热泪盈眶,将钥匙插1进锁孔,转动两下,没有如期待中的开门。
方稷的表情僵住了,用力捣鼓锁孔,门依旧纹丝不动,他情绪有些失控地锤门,不敢回头看季白书,只是不断重复:“太久没人来,锁孔里生锈,等一会儿就能打开,要是有点油滴一滴就好了……”
絮叨间,门开了。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发现这屋子竟住了人。
里面的人满脸防备:“你们是谁?”
方稷:“你是谁?为什么住在这里?”
里面的人一脸莫名其妙:“我是屋主,不住这里住哪?我都住七年了!你们到底是谁?我警告你们别找事儿,我已经报警了……”
“你是屋主?那之前——之前住这里的人呢?”
“我怎么知道?我有房本的,买房子都走正规程序,我告诉你们别想搞事情,我真的已经报警……”
季白书扭头就走,方稷愣怔片刻,赶紧追上去,身后的屋主叨叨半晌发现人都走了,骂了句‘莫名其妙’。
“季常,我不知道房子已经卖了,我以为房子应该还在,抱歉。季常,是你卖了房子……?”
季白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