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色渐浓,流光映转,一曲歌平一舞又生,表演的队伍一支支退场,很快便轮到缀在最后的兼竹。
宫人本按照名单将队伍都带过去了,转头看见兼竹还在,不由一愣,“你是哪来的?”
兼竹眼含深意,“关系户。”
“……”宫人恍然,这宫中的形势可真是混乱。他见怪不怪,将人领去了正殿。
到达殿外,殿内的舞曲还没结束,兼竹从殿外朝里看了一眼——只见红袖回转、金铃清脆,银钿玉钗和着曲声旋然一片缭乱。
殿上坐着两人。位于右席的男人一头白发,鬓角层层叠叠覆盖着深蓝色鱼鳞,面色苍白,身着华服,繁冗的服饰下摆却露出长长一条鱼尾。
他对面的男子银发如瀑,似巍峨雪山落在这海底深处。场中歌舞曼妙,后者却连眼睫都不抬,只偶尔抬手抿一口酒,同鲛人王交谈一二。
兼竹深深地看向怀妄:果然是没有眼光。
……
待场中众人退下,终于轮到兼竹上场,他双袖轻振,施施然进了殿中。
四周几十盏九瓣莲花灯在地毯上落下层层叠叠的莲影,明光投在中央,来者一袭青衫墨发,银蓝色鳞片没入鬓间,眉目如画。
如此容貌,却完全不会叫人将他误认作女子。
鲛人王略带惊讶地看了兼竹两眼,“你是要表演什么?”
兼竹道,“回吾王,庶民表演的节目是舞鞘。”
鲛人王,“……?”
一旁怀妄倏地抬眼,他指尖一抖,清酒洒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