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怀妄又化作了秘境中的那副容貌, 兼竹有一瞬意外,“你怎么来了?”
怀妄没说话,只拉着他的手直直看来。
兼竹被这么看着, 恍惚还以为自己是个负心汉。他定了定神:不要慌, 负心汉另有其人。
他又问心无愧地给怀妄看了回去。
两人在这边若无旁人地对视着,一旁的洛沉扬怔了片刻,接着生出被截胡的恼怒。他问怀妄道, “你这是做什么?”
何师兄这会儿也回过神来, 警戒高高拉起, 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
怀妄却没有理会他们。
下面的人群全激动起来, 也不看什么花灯河景了,花灯哪有狗血大三角好看:
“抢人的来了!”
“诶这才有意思, 我们就爱看这些!”
“修罗场,打起来、打起来……”
兼竹听了一耳朵,“……”
他这才反应过来众人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他将那枚玉佩收回去挂在腰上, “我只是拿给师兄看一眼。”
怀妄问, “只是看看?”
“不然呢,你以为?”兼竹挂好玉佩又抬起头来朝他一笑, “不过,是看是送, 似乎都同你没有关系?”
怀妄,“……”
对面的洛沉扬终于逮到机会开口,“对,和你有什么关系?”
何师兄不甘落后,“就是, 什么关系讲清楚!”
兼竹挑唇问怀妄, “你说是什么关系?”他背后是徐徐流淌的花灯星火, 薄衫半透,如银海天河。
怀妄心口一悸。出口的话像是堵在了喉咙里,他其实想说“没什么关系”,而且事实的确如此——最多就是个室友的关系。
但怀妄心底隐含着某种期待,呼之欲出,他不敢深想下去。
在这沉默的两息之间,对面的洛沉扬目光冷了下来,沉沉看向怀妄。他想后者刚刚说的“这玉佩是送给自己的”是什么意思?而且提及两人关系,兼竹师弟并没有第一时间撇清,反而去询问后者“是什么关系”……
像是有不明的情愫在暗中发酵纵生。
兼竹还揣着袖子好整以暇地等怀妄开口,洛沉扬却按捺不住了。
他侧过身面对着怀妄,“这位道友可是连句话都说不清楚?换做是我我便能说清楚,我和师弟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系,我们私交甚笃。”
洛沉扬说完又拿审视的眼神扫过怀妄,“不过这位苍道友,你同师弟应该只是萍水相逢,有过一段结伴的经历罢了,现在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什么呢?”
这算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了。怀妄冷锐地抬眼而去,“我们的关系不足为外人道,我出现在这里又与你何干?”
那目光似是一道剑意破空,周围人不觉背后一寒。
好在只是一瞬那感觉便消失,仿佛错觉一般。在场几人细品了一下他的措辞:不足为外人道……
好像比大师兄那句“私交甚笃”还要笃几分。
兼竹垂眼笑了笑:披了个马甲的仙尊,确实不足为外人道。
他们几人站在桥头交谈,四周的游人听不见内容,却看他们没有打起来,不由哄声几句道:
“干什么呢,怎么还聊上天了?”
“怎么没有打起来呀!”
“我们喜欢的戏码去哪里了!”
兼竹见他们站的位置确实显眼,便说,“我们换个地方,换个心情。”
…
他抬步往桥下走,怀妄跟洛沉扬正要一齐跟上,何师兄同江潮云就一边一个把两人挤到后面去了。
怀妄,“……”
何师兄走在兼竹一侧,拽了拽后者的袖摆悄声问,“刚刚他说的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玉佩是送给他的?你不要蒹葭苍苍了吗?”
兼竹就看了他一眼,拍拍自己腰下,“我送了吗?”
事实胜于雄辩,何师兄暂且放下了自己那颗敏感狐疑的心:对啊,这不是没送嘛?唉……男人,编着话来争宠。
一行人下桥后往人少的地方走,怀妄跟在后面没有说话。
直到一处僻静的巷道口,兼竹停下脚步转过来。他先同洛沉扬道,“刚刚是我没注意场合,给大师兄添麻烦了。”
洛沉扬察觉出他话中澄清的意味,不免失落,“我知道。”
兼竹说完看了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