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线,她离开坞城那一年,16号线还在建。命运真是奇妙,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了原点。
车行下一站,又上来不少人。本就不宽裕的环境,更加雪上加霜。
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在人潮中随波逐流,最后挤在周渡身边,她圆润的身体贴着周渡的后背。覃樱看见,一向淡然的周律师,脸色都快绿了。
他没说话,眉头紧紧皱着,仿佛在忍受什么酷刑。
覃樱心里挺想笑的,她待在周渡圈出来的地方很安全,自然没有任何困扰。看见周渡在这种情况下破防,虽说有点不厚道,可真是难得。
加上她看出来,女人没有刻意占周渡便宜的意思,只是着实太挤,车上没几个人有覃樱这样的待遇。同情归同情,她不好表露出来。
周渡一直盯着她,突然不悦道:“你似乎很想笑。”
有这么明显吗?覃樱很想摸摸自己的脸,连相依为命的母亲都看不出自己的想法。她怀疑周律师会读心术,不过她怎么能承认,连忙否认:“没有。”女人还在挤周渡,哎呀看周渡的脸色,好好笑,她快憋不住了。
谁能想到高岭之花,不怕吃苦,不怕挨打,竟然怕这种场面。
地铁每到一站,都会晃一晃,丰腴女人站不稳,慌忙下拽住了周渡衣服。她手上还拿着啃了一半的肉包子,就这样摁在了周渡昂贵的西装外套上。
周渡面无表情回头看她。
女人有一刻摄于他出色的样貌,怔了怔,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连忙红着脸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给你擦擦。”说着就要掏纸巾。
“不用。”周渡冷着脸说,“离我远点。”
女人混不吝地撇了撇嘴,帅是帅,嘴这么毒,不知道对待女性要有绅士风度吗?
才这样想,他怀里探出一张如花似玉的娇颜,女孩眼睛清亮,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女人明白了,原来不是不温柔,是只对他怀里那个温柔。看着周渡西装上的肉沫,这衣服一看就很昂贵,怕他要自己赔,女人只好挤出去,离他远一点。
因为女人移位子的动静,周围所有人都不好受,大家东倒西歪,难免往周渡身上撞。
覃樱看见,周渡的脸色沉得不像话。
她忍住爆笑,刚要意思性安慰一下“受苦了”的周律师,列车到站,他的身体被人一撞,贴合在她身前。
这一下几乎密不可分,她愣了足足三秒钟,反应过来戳了一下自己肚子,随后抵着她的硬物是什么。
她忍住低头看一眼的冲动,幽幽看着他,微妙地说:“刚刚她挤你,你就这样了?”
“如果是就好了。”他冷峻的容颜似乎出现一丝裂痕,视线下移,示意她看。
覃樱顺势低头,看见自己衬衫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蹭开了,领口散开。白皙如牛奶的肌肤,周渡居高临下,在他的角度一览无余。
包括饱满的那什么。
怪不得他一直盯着她,压抑而神情微妙,呼吸急促,偶尔瞳孔失神。她还以为是地铁的拥挤让他不适应和愤怒。现在知道另一半原因,她再也笑不出来了,拢好衣服,咬牙切齿问:“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周渡看她一眼,说:“没人看见。”
他高大的身躯把她挡得结结实实,外面不能窥探半分。覃樱忍不住说:“周律师不把自己当人看?”
他没了刚才包子被摁在身上的冷漠,见她羞恼,眼里染上浅浅的笑意:“如果我不当人,就不会是仅仅这样。你要是觉得吃亏,可以看回来。”
谁要看回来了!她想起那天周渡借用蹩脚的洗澡理由,在她面前袒露,她脑仁突突跳。
“我没兴趣。”
眼看两人话题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场合要走向不可预知的地方,终站到了。被周渡用不可描述的地方“指着”,车门一在覃樱身后打开,她率先火急火燎跳了下去。
饶是覃樱觉得自己在国外这几年脸皮厚如城墙,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她甚至顾不上等他,冲上扶梯。
半晌,周渡跟上来,他面色如常,走在靠阴影的地方。
*
覃樱派发月饼,得到了律所员工们所有人的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