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渠安静了。
他察觉到自己的不冷静,捏了捏掌心,坐回位置上写题。
学校的午休室没了,陆轻璧就在校门口的酒店包了一个长期套间,专供两人中午休息写作业。
陆轻璧很有先见之明,沈渠必定会比他先回到年级第一的位置,他不能让沈渠跟别人一间午休室,软磨硬泡,加上高考成绩压迫着,沈渠才答应开酒店,而且得是两张床。
故意拆走一张床的陆轻璧:“我怕你睡不舒服,换一张乳胶床垫。”
沈渠脸上的红晕未退,脑子也很乱,下笔却不停,解题过程清晰流畅。
陆轻璧冷哼,为什么沈渠总是比他容易抽离?
他歪过头瞥了一眼,发现沈渠在写导数题,嘴角顿时一扬。
数学题啊,那没事了。
数学对沈渠太简单了,沈渠只有心里很乱才会做数学题维持表面的冷静理智。
这是他近期一个美丽的发现。陆轻璧压了压嘴角,沈教授的心思太难猜,这点发现不能让他知道。
沈渠余光里看见陆轻璧憋笑的表情,蜷了蜷手指,把书本合上,掀开床单,脱了鞋子和外套躺上去,然后把被子蒙过头。
陆轻璧究竟在笑什么!
沈渠在被子里鼓了鼓脸颊,忽觉自己忘了跟陆轻璧算他亲他的帐。
过去了就不好再提,沈渠闭上眼睛,心想,没有下次了。
陆轻璧盯着床上的沈渠,薄薄一层毯子将少年清瘦的身体曲线细致勾勒。他搓了搓手感极佳的毯子,好想连人带被一把抱起塞到自己的被窝里。
今天已经亲到了,占了好大便宜,再过分沈教授会炸毛。
陆轻璧定了闹钟,在另一张床躺下。
正值周六,下午两节课,晚上不自习。
陆轻璧邀请沈渠晚上还来教室晚自修,被沈渠拒绝了。
“那你等一下,楚老板可能花还没准备好。”
沈渠:“我不要。”
陆轻璧当没听见,拉着沈渠站在花店门口,“等一会儿。”
沈渠不喜欢在公共场合拉扯,所以陆轻璧想带他去哪儿都能得逞。
老婆好软哦。
沈渠站在门口,一辆洒水车经过,他只好进门参观楚老板的店铺。因为陆轻璧口无遮拦,所以他一般不太想对上楚芫那双温柔含笑的眼眸,总觉得他在看小两口闹别扭。
花店打理得特别温馨幽雅,占地六七十平方,楼上自住。
门口挂着一个小风铃,可爱儿童版。
沈渠站在一旁,看陆轻璧笨拙地跟楚老板学包花。突然,他垂在身侧的小拇指被一团柔软温暖包裹,沈渠垂头一看,楚芫的小儿子攀着小木床坐起来,笑眯眯握住他的小拇指。
脸蛋肉呼呼,笑起来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被挤成了月牙。
沈渠微微僵住,不敢轻举妄动。
小孩做出要抱抱的姿势。
沈渠和他对视,不知道该怎么办。
楚芫抽空看了一眼这边:“没事,你抱着玩玩吧,他不爱哭。”
沈渠只好把小孩抱起来,粉雕玉琢的一团依偎在他怀里,安静又乖巧,一只小手紧紧抓着沈渠的领子。
陆轻璧闻声望过来,直勾勾盯着沈渠的脸。
沈渠被他盯着,想起他不怀好意的话语,脸倏地红了,有点想把小孩子放回去,可是领子被紧紧抓着,似乎把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主动放回是一种罪过。
陆轻璧道:“楚老板,你儿子真可爱。”
很适合跟他和沈渠一家三口。
楚芫想了想,还是解释道:“这是我弟弟。”
陆轻璧:“……”
“客人都以为是我儿子,我也懒得解释,你两常来,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维护一下我的清白。”
陆轻璧:“你没结婚?”
“嗯。”
陆轻璧皱眉,飞快地思考了一下楚芫变成他情敌的可能性。
他直截了当问:“你喜欢男的女的?”
楚芫眼角一弯,笑眯眯道:“男的。”
这一刻,陆轻璧觉得沈渠不太感冒他送的花,也是好事一件。
屡屡送花被拒的陆轻璧,突然心情开朗。
楚芫把花束递给陆轻璧,一手抄着腰,吹着口哨戳戳弟弟的小脸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