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她确实有点心软了。她没想到这个在战场上杀人的男人,现在竟然不管不顾地就要杀了他自己。
赫连苏尔向她保证,孩子在行宫里生下来,就先送到一个偏僻的村落里养着,等过几年,再接回来,就说是他打仗行军的时候,在外面留下来的私生子。
反正鏖兀某种程度上还保留着这种原始的习俗,他大哥的长子赫连诚,也是这样来的。
没有人会怀疑。
最后是赫连苏尔的一句话,彻底让她心软。
“阿姐,这是我此生唯一一个孩子。”
她还是太心软了。
太后坐在离宫的马车里,揉了揉眉心,看向窗外担心地皱着小脸的阮久:“别担心,娘亲只是出去休息一阵子,回来的时候就好了。”
阮久点点头:“嗯,娘亲路上小心,行宫里有什么缺的东西,就让他们回来拿,我会派人送东西过去的。”
太后笑着摸摸他的脸。
要是能生一个这么可爱体贴的孩子,好像也不错。
说实话,她一直很羡慕阮久的亲生娘亲,有这样一个儿子,还有这样担得起责任的丈夫。要不是当时阮老爷求她,她对阮久的喜爱,很可能也就止步于喜爱了。
阮久的娘亲,应当是个很温婉、很幸福的女子。
太后想了许多,最后回过神,对阮久道:“好,娘亲都记住了。”
她是个很有私心的女子,甚至想把阮久据为己有。
她惯例似的看向阮久身边的赫连诛,赫连诛见她看过来,才说了一句:“母亲保重。”
“好。”
就这样淡淡两句,太后便关上了马车窗子。
摄政王率军护送,太后的车队就这样出了宫。
*
赫连诛看向阮久,见他满脸担忧,有一点点不是滋味。
但他早已经知道阮久的个性了。
他就是这样的,只要不触碰到他的底线,他就很善良,对谁都很好。要是惹恼了他,他也不刻意报复,光是收回从前他所有的善良,就足够那人喝一壶了。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要是管得太多,阮久反倒不高兴。
反正只是说说话,也触及不到赫连诛的底线。
太后起码要离开一年,这一年里,都见不到太后了。
想到这个,赫连诛就能够容忍她临走时对阮久的温情了。
太后走后,赫连诛就拉着阮久回去了:“回去练字。”
他吩咐乌兰:“让那三个大臣下午来见我。”
从今天开始,大臣们递上来的奏折,就全部送到大德宫了。
*
赫连诛缠着阮久写了一上午的字。
阮久回头,不满道:“你又踮脚。”
“没有。”赫连诛挺直腰背,“是我长高了,我马上就要比你还高了。”
好像真的是这样,阮久低头,看见他真的没有踮脚,愤愤地转回头。
赫连诛炫耀道:“我还比你壮,比你有力气。”
阮久反手就给了他一肘:“闭嘴。”
不管阮久承不承认,赫连诛的长势极好,势不可挡。
赫连诛踮起脚,看了一眼阮久的发顶,心情颇好地勾起唇角,拿起笔,握住他的手:“要继续抄书吗?还是写别的什么?”
阮久想了想,问道:“乌兰的名字怎么写?”
赫连诛笑容凝固,正端着东西要进来的乌兰迅速闪到门外。
危险,慎入。
阮久碰碰赫连诛:“你怎么不说话了?”
赫连诛咬着牙道:“他没名字。”
“啊?”
“‘乌兰’原本是一个部落的名字,又不是他的名字。”
“噢。”阮久想起来了,乌兰好像跟他说起过,他原来没有名字,是被俘虏了之后,旁人以部落的名字作为他的名字了。
“那就写那个部落的名字吧。”阮久想了想,“要不我再给他起一个吧。”
乌兰适时出现:“王后起的开饭、米饭,还有馒头,还是算了吧。”
他低着头,把东西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