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二郎,伊洛书坊的二少爷,吴朋义这人打小就聪明,五六岁的时候家里就专为他请了坐馆先生在家中教导。
吴朋义也争气,不满二十就考上了廪膳生,组了个同志社,凭借着雄厚的财力和才学,光荣地成为了同志社的会长。
可以说从小到大,吴朋义那就是别人家里的孩子,傲视群雄的存在。自觉这越县鲜有敌手。
于是这二逼他空虚了,觉得生活没意思,考试没意思,做官也没意思。
直到他碰上了张幼双。
吴朋义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其貌不扬的小妞”(吴朋义语)貌似是他的同类人,他好像闻到了同类人的气息。
这孩子倒也实诚,被这“其貌不扬的小妞”虐了一脸之后,越挫越勇,这不颠颠地就跑过来找虐了。
张幼双喷了,虽然知道同志的本意,却还是很不和谐地想偏了,同志社这名儿确定不是啥古代gay吧么。
叹了口气,吴朋义双目炯炯地望着她:“你日后打算怎么办?”
张幼双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怎么怎么办?”
吴朋义更震惊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不是没成亲吗?!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张幼双皱着眉说:“……就顺其自然呗,怀都怀了,还能咋地。”
吴朋义瞬间对她佩服了个五体投地。
好不容易把这倒霉孩子打发走了,站在门口目送着吴朋义远去,张幼双正准备转回屋里,隐约间察觉出来不对劲。
她第六感一向挺敏锐的,怎么好像有人在看自己。
张幼双猛地扭过头,冷不防地就对上了何夏兰的窥伺的视线。
对方被她抓了个正着,露出了个尴尬的神情,旋即又脸不红心不跳地笑着打招呼。
“张娘子,家里来客了啊?”
张幼双嘴角一抽,瞬间对何夏兰这堪比沈兰碧女士的变脸能力,佩服了个五体投地。
不得不说,我朝上了年纪的女同胞们,由于老公不争气,一个个都由花季少女长成了一个赛一个彪悍的女壮士。
“嗯是啊。”张幼双点点头,含糊地说,“何婶子好啊。”
同这位何女士打过招呼之后,张幼双就蹿进了屋里,叹了口气。
她大概能明白这位何女士心中所思所想。
一个姑娘,单身。前脚被吴修齐大张旗鼓地送过来,后脚又领着陆承望进了屋,今天又亲自把吴朋义送出了家门。
可谓是真“迎来送往”,这位何女士若不想歪都算她心大。
可她也不能上赶着巴巴地解释吧,倒显得做贼心虚似的,再说了,她以后要是怀孕了……呃,那也没解释的意义了,可能以后还有让这位何女士震惊的时候,替这位婶子点个蜡先。
自打张幼双怀孕之后,田翩翩和陆承望都愁得得不行,怕风言风语,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变着法儿地旁侧敲击地问她孩子他爸是谁。
张幼双十分纠结,她总不能说她不知道吧。
只好挤出了个心如死灰的黯淡脸。
“我不能说。”
田翩翩和陆承望:……
久而久之下来,这俩也不好意思再刺激她了。
可陆承望还有点儿放心不下来,皱着眉叹了口气。
反倒是田翩翩“哎呀”了一声,捣了他一胳膊肘,鼓起脸嗔怪道:“双双不想说,我们就别问了嘛。”
这个向往死生不渝爱情的,傻白甜花季少女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望着张幼双的眼睛闪闪发亮:“双双你放心,我和承望哥不会乱说的!你好好养胎。”
张幼双有些无语,估摸着自己在他俩心中已经成了那一朵风中摇曳的痴情小白花,苦情剧女主。
古代的堕胎药果然不保药效,她肚子里揣的这个小兔崽子,□□地存活了下来。
看到肚子日渐大了起来,张幼双有点儿焦躁了,抱着脑袋郁闷地团团直转,神情阴沉,咬牙切齿。
谁想怀孕啊,天知道她最烦人类幼崽了。
老实说,她是没心没肺,一点儿都没感觉到什么为人母的喜悦。总觉得她肚子里揣着的是个异形……
滚圆的肚皮看起来略微畸形,每每都令张幼双她头皮一阵发麻。
等月份渐渐大了这才勉勉强强培养出了点儿感情。
胎动那天,张幼双正趴在桌子上咬着笔头写字儿,冷不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