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挑眉,意味深长地道:“你是觉得我瞧不上,还是觉得我没钱给你?”
她将一枚金子往桌上一放,冷笑道:“不知这点钱,够不够资格看?”
花无缺低垂着眼眸,将自己眼中的惊讶遮掩住大半。没想到离开移花宫不过短短半年,阿眉似乎比之前更活泼了些。
刘十二眼睛在金子上盯了许久,这才一拍大腿恍然道:“哎呀,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两位若是想看,我这牙行里的所有人都任由你挑。阿东,去将昨日送来的那家子带过来。”
很快,那个叫阿东的管事便领了一家人上来。打头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生得白白胖胖很是喜气。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女。
阿眉将他们四个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道:“瞧着是个齐整的,就不知在之前的主家犯了什么事,竟然落到这副田地。”
听她这么一说,那男子的眼泪哗地就下来了。他妻子扯了扯他的袖子,无奈地看向阿眉道:“前头那位主家说我家这位做的菜不好吃,所以便将我们发卖了。”
那厨子抽抽噎噎地止了哭声,有些伤心地道:“我给他们家做了那么多年的饭菜,从来不曾出错。本来就是夫人同老爷闹别扭,可每次都是我们这些下人遭殃……”
刘十二咳了一声,示意他们少说些前东家的隐私。可惜这一家人昨天刚被送来,还未能同刘十二建立默契,只当他是嗓子不舒服。
阿眉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趁机问道:“你们前主家经常发卖仆人?”那厨子一家点点头,很是想证明他们的无辜。
刘十二见阿眉还要再问,忙呵斥那厨子道:“混账东西,什么好的坏的都往贵人面前说,真当我刘十二这是善堂了不是。姑娘,你瞧他们这一家子实在不是个懂事的,我给您重新换几个吧。”
阿眉同花无缺对视一眼,点点头道:“行,你挑些好一点的,可别再用些歪瓜裂枣糊弄我们。”
刘十二连连点头,忙道:“是是是。”
说着,他命管事再挑些人上来。可是无论是他看好的还是不看好的,阿眉似乎都不满意,每次都能挑出毛病。
渐渐的,刘十二脾气也上来了。他就不信自己这牙行里,就没一个让这姑娘挑不出毛病的。几个管事也被安排得团团转,来来回回地领人。
在牙行的屋顶上伏着两人,见着牙行里热闹非凡,其中一个忍不住笑道:“那丫头折腾起人来,果然同我不分上下。”
他身旁的少女见他面上颇有得意之色,心中不渝,只低声道:“小鱼儿,别闹了找人要紧,你快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小鱼儿嘴角一弯,笃定道:“找到了。那间屋子从头到尾都没人进出,可是门口附近却有人把守。想来是藏了些不想让人瞧见的东西。”
他人如其名,同鱼一样油滑。掀了屋顶,他低头去看,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他让铁心兰留在屋顶放哨,自己则是一溜烟滑落屋里,轻巧得如同羽毛。
这是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同整个牙行格格不入,也不知是为何人准备。小鱼儿将屋子打量一遍,一时半会儿也没瞧出不对。
他将能藏人的柜子床脚都瞧了便,依然一无所知。那双精明的眼扫过墙上的一副字画时,忽然顿住。
那是一副仕女春日游园图,图上共有一十二个少女。有在投壶的,说笑的,赏花的,而小鱼儿注意到的,正是画上最显眼的两位少女。
其中一位女子衣饰华丽异常,正低头同另一人位女子说话。也不知这画中人都说了些什么,那个回话的少女正侧着身子,指向别处。
而她指着的地方,正是一扇巨大的柜子。柜子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卷册。小鱼儿试探性地依照画中人所指方向搜去,竟发现那一格里的书卷中,竟然有一本纹丝不动地贴在柜子上。
小鱼儿眼睛一亮,将那册书左右摆弄了片刻。忽听一声轻响,屋子右上角的地砖竟旋出一个大洞。铁心兰见状,忙从屋顶下来瞧。两人探头进去瞧,只觉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清楚。
“这会不会是陷阱?”铁心兰犹豫道。
“就算是陷阱,我也只能下去瞧瞧。”小鱼儿将火折子弄燃,放在洞口试了试,发现火焰半点未受影响,便纵身跳了下去。
铁心兰没想到他如此莽撞,几乎要惊叫出来,好险她还记得此时的处境,生生将尖叫压了下去。
“小鱼儿……小鱼儿……”她趴在洞口轻声唤道。
“下来吧,此处不高。”小鱼儿地声音传来,似乎离洞口不远。铁心兰咬了咬嘴唇,也跟着跳了进去。
在外头的阿眉,几乎将牙行的人都瞧了个遍。刘十二从一开始的不服气,慢慢变得疲倦起来。若不是每次阿眉都能指出那些人的不足之处,刘十二几乎以为她是来找茬的。
“姑娘,你可是将我们牙行都瞧了个遍,还是没有合您眼缘的?”刘十二有些泄气地道。
阿眉摇摇头,同样不是很高兴地道:“我听人说你是此处最大的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