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人,走的每条路都那么不友好?像我们老家对面那个人,他们家本来七八口人,大火一烧,只剩下两个,其中一个还疯了。你让他怎么努力?一辈子只能那样了,可是接受这个现实要多无奈啊。”
刘侨鸿缓了缓,对于“无奈”这两个字背后所代表的命运,他有着万分的体会。
“你知道吧,长期做我们这种一线扶贫工作的……你说没点信仰,真的很难坚持下去。叶哥他给了我很多帮助。他以前虽然自己不乐观,可他还爱劝别人乐观。我现在看见你们能好起来,我感触很深,特别高兴。”
刘侨鸿说着声线颤抖起来,各种相关的词语在他脑海中乱窜,却难以拼接成一个可以准确表达的句子。
他无法描述出自己的想法,不由想起当年那位专家跟他说过的话来。
前几年,有几个农学博士来他们村里教农民种地。
几人蹲在太阳底下,一晒一整天,却得不到当地人的理解。不懂国家为什么要派人教他们种地。更不懂为什么读了几十年的书,到头来还是在田里种地?
刘侨鸿和他们眼对眼,站在路边干笑。
得知他是A大的毕业生,当时一位老师说,扶贫这种工作,每天都在奔波,跟社会底层的人民接触,看起来好像不能很好地发挥他的学识。
但是他可以永远年轻。
在帮助别人追逐到的希望里,寻找自己人生的意义。这多不平凡啊。
他一直记到了现在。
刘侨鸿没怎么思考,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说了句:“你们赶紧都好起来。”
方灼点头,随即发现不能算是回复,忍不住笑出了声。
刘侨鸿听见了,跟着在对面轻笑,说:“我这边有电话进来了,有事再找你。”
“好。”
·
方灼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了严烈,严烈同样大为惊喜。
两人趁着放假,一起去看望叶云程。
因为是下午,叶云程已经收摊了,得知他们要过来,正买了食材,在厨房里忙活。
小牧蹲在角落,将现金摆在跟前,一张张数着。
严烈提着裤腿走过去,旁观了会儿,出声问道:“小牧,你哪来那么多钱啊?”
小牧本来就数得艰难,好不容易快结束了,被严烈一打岔,又忘记自己数到了哪里,顿时很是气闷。可惜不好对他发火,只是抬起头幽怨地瞥了他一眼,说:“舅舅给我发的工资。”
“那么厉害啊!”严烈拿起一沓平整的纸币,迅速数了一遍,“这么多钱你打算怎么花?”
“我不知道。”小牧不好意思地奢侈畅想,“如果每天买一根冰棍,一个月要……要一百块钱?”
严烈忍着笑意说:“什么冰棍?每天一根冰棍太多了吧?对身体不好的。”
小牧的人生计划被他邪恶地破坏了,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中。
方灼走过去,在严烈身上推了一下,说:“别欺负小牧。”
严烈不逗他了,把钱放回地上,说:“你先可以把钱留起来,以后买喜欢的东西。”
小牧点头。
严烈又说:“你也可以去银行,叫小哥哥或,小姐姐帮你数,然后存起来。”
“我自己数。”小牧学他刚才的样子,把钱平在指间铺开,抽空回了句,“一半存起来,一半给我自己。”
严烈本来要走了,闻言又转过身,好笑道:“存起来也是你自己的啊。”
小牧嘴唇翕动,再次忘记了数额,抬起头茫然地问:“你刚才数了是多少?”
严烈直接帮他分成了两份。
叶云程走出来,回答了句:“他的钱存银行卡里,会被他大伯领走。他大伯是他的监护人。”
严烈后知后觉地“哦”了声。
“他大伯还好吧。起码过年过节会把他接回家吃饭。有谁要是欺负他了,也会帮忙看顾一下。”叶云程将手擦干净,招呼道,“小的们,快来吃饭了。”
方灼帮着将餐盘端出来,四人围在饭桌边。
这所出租屋的家具越来越多了,各种缺失的电器逐渐完善起来,住着比之前方便许多,连房间都因为人气而变得温暖。
房东先前来看过两次,还主动为他们添置了一台二手洗衣机。现在住着,恍惚间有点家的味道。
吃过饭后,方灼跟严烈一起在厨房洗了碗。
叶云程拿过拐杖,准备出门,被方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