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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淼此刻觉得, 刚才一切的纠结都变得可有可无了。
只要邱煜陪在他身边,他就觉得很踏实、很安心。
尽管台下观众的反应,就跟一周前在丽都歌舞厅时一样, 白淼能从他们脸上、口中接收到诅咒与谩骂。
他不在乎了。
甚至在邱煜要夺过话筒辩驳时, 他主动伸手挡过,扶稳自己的话筒, 开始唱歌。
——如果这是最后一场演出, 他想要好好地唱完每一首歌。
邱煜很快明白了他的想法, 便在台上守着。
但凡有人扔东西上来, 他就伸手替白淼挡掉。
听见有人骂太狠了, 他就凶狠地露出虎牙, 以猛虎一般的眼神瞪回去。
白淼仿佛置身于一切喧嚣之外, 歌喉一如既往的清澈而优美,一首接一首地唱下去。
越往后唱, 台下的人越少。
到最后只剩下一排又一排的空座位,演出仿佛成了一场排练。
只有聚光灯依然打在白淼美艳的脸上, 他眼里亮亮的, 目光温柔地落在自己的爱人身上。
他在唱一首《月圆花好》。
此刻他最希望的是,他和邱煜也像歌里唱的那样:“双双对对,恩恩爱爱”。
邱煜眼看着这小白猫眼含笑意, 心里有点儿不好意思, 觉得自己这番作为与告白无异。
这下对方肯定要以为, 他很爱他了。
邱煜脸热着不想承认事实,但自己的手还是被白淼牵着。
当音乐结束, 白淼向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鞠躬, 做一个完美的谢幕。
邱煜也急急忙忙跟着鞠了一躬。
白淼当下心情大好, 迫不及待地拉着邱煜跑下台去, 却撞上了等在幕布后的蝶姐。
这女人脸上表情难看之极,眉眼间怒意藏都藏不住。
“白玫瑰,这可是你选的路,莫要后悔。”蝶姐冷冰冰地说。
她实在无法理解,明明白淼只要默不作声,继续演女人…不对,他不必演,他就像个彻头彻尾的女人。只要他这么做,将来必定是全国大红大紫的人物,发了唱片,他们丽都歌舞厅也得赚个盆满钵满。
白淼坏了他们计划好的一切。
“蝶姐。”白淼看着对方,心平气和地说:“我只是想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
白淼承认,他确实当不好一个人类,因为他依旧想像猫儿一样随心所欲。
“还记得我们先前说过的吗。”蝶姐冷冷地提醒他。
“记得。”白淼道,“这是我主动毁约,我会承担起责任。”
话说完,他便拉着邱煜跑了。
不同于沉闷的歌舞厅内部,外边仍是车水马龙的热闹时候,他们一路走去,眼里的每个招牌都闪着五颜六色的灯。
邱煜严重怀疑白淼要拉他去开房。
果然,白淼将他拉进最近的旅馆,猫爪子熟练地掏出钱拍在柜台上,像个豪气的酒鬼那样大声道:“来个一晚上!”
邱煜喉结滚了滚,心想这猫妖似乎没受什么影响,说不定是对这一切早有准备。
于是跟着他进房,白淼一上来就饿猫扑食,今天像猫捉猎物一样,用四肢抱着邱煜啃。
折腾到半夜,邱煜才听见他意识模糊地呜咽着说:“打工,不就是去打工吗,明天一早我就去打工…”
白淼一边说,一边无意识地开始打猫拳,他平时烦了就会这样,这下疯狂捶打着身下的床。
邱煜在他背后,刚饱餐一顿,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打什么工?”
问完他就明白过来了,白淼想打工还债。
“你要去做什么啊?”邱煜揽住他,自己往前顶的同时将他猛地拉近。
白淼大叫一声,双臂够不到床凭空挥了挥,边哭边烦躁地说:“我什么都能做!不要小看我!我…我能给有钱人家捉老鼠!见一个我锤死一个!”
邱煜笑了,说:“要不我给你想想办法?”
可他有什么办法,他也没有钱啊,他就是一个穷鬼,最近和家里几个人打牌还老输。
也许他可以跑去磨一磨自己的饲主?钟樾虽然很宝贝他那一屋子收藏,但理应更宝贝自己的白虎坐骑,只要躺在月光底下朝饲主露露毛肚皮,相信钟樾一定会软下心来,为他变卖家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