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凶手还要用那大叫唤地狱的刑法呢?”他转身点了个差吏,“你立刻去锅炉房看看,看那里有无意外。”
差吏应声而去,宋怀瑾又问刘义山,“驿站内可还有若锅炉房之地?”
刘义山摇头,“没有,厨房都是小灶,伤不了人。”
“那铁山呢?驿内有无大一些的铁制物?”
凶手并非原封不动的照着地狱刑法施行,更多是因地制宜之举,然而刘义山听完想了片刻,还是摇头,“没有呀,驿站内并无任何类似铁山之物,寻常铁器,也不过就是刀剑,摆件,亦或厨房内所用的铁碗铁锅……”
“有无生铁打造的柜阁之物?”
刘义山闻言还是摇头,宋怀瑾便觉得有些无头绪,这时,朱赟和王肃从北面回来,王肃禀告道:“大人,北面都找过了,包括早前着火的院子都找了,没有人。”
宋怀瑾心底漫起不祥的预感,“这么久了,杨大人只怕已经遭遇不测。”他眯眸远眺整个驿站,“可徐栎也未出现,他若想脱身,应当在下手之后出现在众人眼前才对,蒋铭还未回来,看看蒋铭有无收获!”
朱赟道:“蒋铭去搜索最西面几处院落了。”
等待的功夫,戚浔还在琢磨那张纸,锅炉房凶手已经用过,且此刻天黑不久,锅炉房必有差役守着,凶手不可能如此猖狂,而此前用过的分尸、刮脸之刑,分尸太过麻烦,只有伤脸简单些,杨斐随身带着短刀,若再被凶手夺过,正好勘用。
她目光落在四处黑暗的角落,如此杀人之法虽不挑地点,却会有血气,杨斐甚至可能逃脱,今日驿站内人多眼杂,他能在何处躲藏?
蒋铭和派去锅炉房的差吏回来时,戚浔已忍不住朝着正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她听见蒋铭说西边并无异常,又听那差吏说锅炉房一整日都有人守着,未曾见过徐栎。
这时,戚浔的目光落在了正门方向的一道耸立的剪影上,“你们可去搜过鼓楼?”
鼓楼就在正门旁,紧挨着驿站外墙,门却在驿站内开,算是驿馆内一处标志性建筑,她问完,谢南柯道:“鼓楼上着锁,他们说平日里无人去鼓楼,因此我们适才未去搜查。”
刘义山道:“姑娘怀疑杨大人在鼓楼里?这应当不可能,那鼓楼是装饰之用,平日里锁着门,虽有二楼,可二楼四面窗户透风,里头只有一面铜鼓,我们连打扫都不打——”
“铜鼓?多大的铜鼓?”戚浔敏锐的问。
“就……就有一张八仙桌那样大,或许……或许还要更大些……”
戚浔立刻看向宋怀瑾,“大人,合众地狱——”
宋怀瑾亦想到了合众地狱里铁山倾倒将人推压成肉糜的刑法,纵然没有铁山,铜山亦能比拟,他立刻抬步,“走,去鼓楼看看!”
明华厅本就距离正门不远,众人顺着廊道朝外走,很快便到了鼓楼之下,鼓楼下的小门十分逼仄,上面挂着的锁链锈迹斑斑,一把同样生锈的铜锁坠在上面,众人打着灯笼火把,明光耀耀,果然照见二楼上狭小的花窗黑洞洞的,穿堂风呼啸而过,仿佛寒夜里有人在低低哭泣一般。
宋怀瑾先上前去查看门锁,看似繁复的链锁,却在他随手一拉之下便掉了,他吓了一跳,其他人也是一惊,待他将铜锁捡起一看,皱眉道:“锁芯坏了,锁孔的绣迹有脱落,这锁被人动过……”
他话音落定,大理寺的差吏们先是屏息,继而都将手落在了腰刀之上,这时,一个驿内差役面露惊恐的道:“你们听,是不是有人在叫唤?”
众人本就神思紧张,他这般一说,恐怖惊悚之感顿生,更叫大家心头一颤,刘义山喝道:“你瞎说什么?大人在查案,你莫要胡言乱语。”
“不是,真的有人在叫唤——”
这次开口的是周蔚,他惊恐的望着黑漆漆的鼓楼二楼,“戚浔你听,我真的听到有人在喘粗气,在呻唤,不会吧……”
周蔚吓得一把扯住了戚浔的袖子,而在他住口的刹那,风声似乎也是一滞,就在这刹那的宁静里,戚浔亦捕捉到了那道□□声,她立刻道:“大人,上面有人!”
她丝毫不信那些骇人的鬼怪说法,若当真有动静,那便是有人!
宋怀瑾亦拔出了腰刀,他转身拿过一支火把,踢开小门便迈了进去,鼓楼一楼是一处逼仄的暗室,连窗户也无,宽木搭建而成的陡峭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