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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二十二)(1 / 4)

没有惊动床上的李银航, 两人裹着一身寒气,重新钻进被窝。

南舟的身体在江舫的帮助下慢慢回暖。

然而,他的心情并不很好。

他在想谢相玉的话。

以前, 他没有很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谢相玉却让他不得不想了。

如果……舫哥和银航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呢。

他们会很在意吗。

南舟翻了个身。

他不喜欢隐瞒。

之前,他是觉得没有必要说。

现在,他承认自己有点在意了。

只是关于自己的事情,南舟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怎样说才好。

黑暗中,江舫一直在注视着南舟的背影。

南舟显而易见的不开心着。

江舫大概能猜到缘由。

在长久的、温柔的注视后, 江舫无声深呼吸几下, 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抬起了手来。

——他松开了自己choker的链扣。

choker顺着他流线的肩颈滑落到枕头上, 银链发出细碎的响动,吸引了南舟的注意力。

南舟微微侧斜过身来:“还没睡吗?”

江舫低低笑了一声。

南舟:“……啊。我也是。”

江舫靠近了一些,温热的呼吸拂到了他的侧颈。

他含笑说:“睡不着的话, 我跟你讲个睡前故事吧。”

南舟翻过身来:“嗯。你……”

他突然发觉江舫的choker不在原位了。

窗外淡淡的月光淅淅沥沥地洒过江舫的身体, 将他颈部优美的线条和凝白的光泽烘托得格外鲜明。

堪称完美。

但在那完美之上,却落了几笔乌黑的阴霾。

江舫似乎没有读懂南舟眼中的疑问, 自顾自开始了他的故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江舫吗?”

南舟好奇地想去抚摸,却被江舫半路截住了手腕。

“……江是我母亲的姓。我父亲叫克鲁茨·蒙托洛卡。”

说着, 江舫拉着他的手腕,引导着他将食指落在他颈间的那片阴霾上。

江舫半闭着的眼睛在细微地发着颤, 另一只手拳心攥得发烫。

他强忍着内心的羞耻和掩盖住自己不完美的强烈冲动, 把颈侧完全展示给他, 由得南舟用指尖好奇地摩挲自己颈侧的刺青。

江舫努力平稳了情绪, 温声说:“他的名字缩写,是这样的。”

——K&M。

南舟用指尖感受着他颈部刺青, 和刺青掩藏下的淡红色伤疤。

指尖下的皮肤温热柔软,但只有那处的皮肤,因为伤痕,摸起来是紧绷滞涩的。

江舫轻声说:“他去世很多年了。”

南舟按着他的刺青,轻轻揉着,想要替他缓解那种异样的紧绷感:“你把名字刻在这里,是很爱他吗?”

江舫:“是的,我很爱他。”

“……但是,我的那点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我的母亲。”

……

江舫的童年,是十分幸福的。

他早已淡忘了他父亲的职业,因为在他有限的记忆里,父亲是那样的无所不能。

他们一家生活在基辅州的一处小教堂旁。

父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宗教信仰。

他唯一的信仰,就是他的家庭。

父亲带他去世界邮票展,教他用简单的德语询问引导员关于他感兴趣的那张旧邮票的历史。

父亲会在下班后来小学接江舫放学,父子两个在街边分吃一个基辅肉饼后,拉钩不告诉母亲,再牵着手回家。

父亲喜欢冰球,母亲不答应给他买门票时,他就会小孩儿似的抱着母亲的手臂撒娇。

在江舫的印象里,父亲是丰富、生动、充满活力的乌克兰青年。

他温和,爽朗,总是喜欢大笑。

相比之下,江舫对母亲的童年印象就很单一。

他只记得她很美。

是所有人交口称赞的那种美。

还有,她非常非常爱父亲。

小时候的江舫觉得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

有一年情人节的早上,母亲因为迟迟没有听到父亲的“情人节快乐”而生了气,故意把碗碟声弄得很大。

本来想把告白留在晚上的克鲁茨先生提出了约会,却被气鼓鼓的母亲拒绝了。

克鲁茨先生走出厨房时,小儿子刚刚喝完麦片。

他抬起头来,小大人似的用乌克兰语问:“我们的天使生气了吗。”

克鲁茨先生:“好像是的。”

小儿子说:“100格里夫纳。我帮你把天使追回来。”

克鲁茨先生笑道:“哦,我听到什么了?这是一笔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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