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村规,怎么办?
怎么办?!
心慌意乱下,还?没等贺楼提醒他,陈正豪就已经慌慌忙忙站起来努力摆手?:“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因?为恐惧,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声音打颤,脑门上也?冒出冷汗,他试图表现得真诚一些,好让村民们放过自己。
然而,见他承认了,那些村民脸上的笑彻底拉大,一模一样的笑脸出现在一张张惨白的脸上。
“客人,你不守规矩,要?惩罚!!”
糟糕了……
贺楼低下头去。
安星宇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沈娜就坐在丁从露身边,一把摁住了想站起来的女孩,用眼神将对方死死地钉在原地。
陈正豪必死无疑,没必要?搭上自己。
丁从露眼里满是泪水,她想挣扎,但是沈娜的力气太大了。安星宇纯黑的双眸里闪了闪,递过?去一块手?帕塞进丁从露想要尖叫出声的嘴里,跟着按住了丁从露不断扭动的身躯。
事实上,陈正豪站起来的那一刻就觉得后悔,恨不得打死自己。
明明贺楼刚刚已经做了示范,只要死不承认并挑出村民的违规行为,他就可以逃脱。
他为什么要?承认?
然而,话已经说出口,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陈正豪站在桌前,周围全是尖锐兴奋的尖笑。他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整个人不断发抖,近乎虚脱。
我,我要?死了……
这才第二
次,这只是第二次而已。为什么我要?这么傻?
我死了,小露怎么办?
她最胆小了,以后没有?人保护她了……
看着满脸泪水的丁从露,陈正豪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他看向女朋友,坚定地摇了摇头,又?看向帮忙按住她的沈娜和安星宇,嘴里无声说了句——谢谢。
丁从露嘴里的支吾声更剧烈,被手帕强行堵在嘴里,怎么也?发不出来。她转头看向其他人,眼里满是痛苦和求助意味。
求求你们了,救救他!!
贺楼对上了丁从露的目光,缓缓摇头。
他没办法救人,就连刚刚选择吃下蘑菇,也?是因为他看见陆言礼夹了一块蘑菇吃下去。而陈正豪……他救不回来了。
“要?处罚!要?处罚!”
尖尖细细的声音连绵成片,几个小孩跟着拍起掌,嫩生生童声唱起了歌谣。
“犯了错,要?处罚。要?处罚,怎么罚?怎么罚,问村长!村长说,该怎么罚?”
小孩儿歌谣唱完了,整片村庄一齐安静下来,村民们兴奋地看向村长。
村长的轮廓在灯笼照耀下模糊不清,他嘴角几乎上扬到耳根,说:“他违反了规矩,要?处罚。”
“罚他——今晚给?吴伯做灯笼。”
“哦哦哦,做灯笼!做灯笼!大灯笼,小灯笼,灯笼娃娃碰碰头,男娃娃要?砍断手,女娃娃要?割舌头……”
小孩儿们拍手?唱童谣,在愈发接近的唢呐声中听不太清楚。
犯规矩的人受到了处罚,所有?的村民都很高兴,陈正豪也?很高兴,那股气一松,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
还?好,只是做灯笼。哪怕他做整整一个月的灯笼,也?比丢了命要好。
自认为死里逃生的陈正豪和丁从露抱在一起,喜极而泣。他没有注意到,其他几人的怜悯目光。
陈正豪真心实意地说:“小露,我不小心违反了村规,你千万不要?违反。”丁从露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点点头:“你认真做灯笼,一定要?更加小心,也?不要?再犯错了。”
沈娜跟贺楼对视一眼,想起了在吴伯家看见的灯笼。
他用不知什么皮囊糊好的灯笼,此刻正挂在灵堂前,一左一右,男娃娃
女娃娃笑得正开心。
那个皮是……
他们没有?说出口,让这对小情侣多高兴一会?儿。
阴冷的风刮得更大,夜色浓重漆黑,重彩色灯笼亦照不亮,仿佛所有?的光都被这夜色吞没。
执行者们再也?不敢多说话,安安静静等待。
奇怪的是,传入耳中的唢呐声一阵高过?一阵,人们讨论了好几遍新娘子快要来了,但新娘始终没有到达,唢呐声越来越近,却总是像隔了段距离。
村长儿子的棺木早就已经挖了出来,摆在他生前的房间里。
只待午夜零点,二人开棺行礼。
“快!把我儿子带过来!”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村长连忙喊人。
几个精壮劳动力放下筷子就往内屋去。
不一会?儿,腥臭味循风而至。
那是泥土长时间掩埋加上肉质腐烂发臭的味道。四个大汉扛着棺材缓缓往灵堂中央而来,木质沉重的漆黑棺材随着他们的步伐轻轻摇晃,可以看出分量不轻。
安星宇眼尖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