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脏最懒的阎三爷,衣服鞋袜儿子儿媳妇懒得管,都是小翔帮他洗。
那孩子没了之后,全村的欢气儿都没再缓过来,阎西山三婆死的时候,握着儿媳妇的手,还曾叮嘱说,撞死小黄的凶手一旦抓住,一定要点柱香告诉她。
能不能抓到凶手,不止是黄三嫂的心结,也是全村人的心结。
果然,黄三嫂结着舌头问阎肇:“怎么查呀,不是说当时是一辆没牌照的大卡车嘛,人都不知道逃哪儿去了,你怎么查?”
“只要有耐心我就一定查得出来。”阎肇又说:“我是黄老师的第一批学生,小翔是我看着长大的,只要你安心生孩子,这件事情我一定查的清清楚楚。”
“所以这孩子,我生?”黄三嫂犹豫了一下。
“我向你保证,在你生孩子之前,这个案子,我一定让它水落石出。”阎肇说。
“
廉价的母爱(阎肇,你要赚钱了,这个国...)
对了,美兰人真不错,原来跟西山在一起太委屈了,你要对她一点。”黄三嫂又说。
阎肇默了一会儿才说:“论做人,我当然比西山强,但我不会赚钱。”
陈美兰顿时吃了一惊,这个面冷心黑的男人,他心里原来挺自卑的。
而且自卑的是他没阎西山会赚钱?
陈美兰万万没料到。
所以他在面对阎西山的时候,是会自卑的吗?
在在这个通货膨胀,暴发户如雨后春笋般的九十年代,他们那种公职人员是不可能赚钱的。
这个她该怎么安慰,开导阎肇?
但就在这时,黄嫂子居然笑了:“阎肇,你要明白,你这种人要是能赚钱,这个国家就完蛋了。”
黄老师也苦笑了起来:“要不是美兰把我介绍到她大哥的工地上,我不也穷的叮当响,但教书育人这活儿必须有人干,公安工作了必须有人干,阎肇,你要想开点。”
陈美兰在外面听了黄三嫂那句话,也仿佛被钟敲了一下脑袋,又仿佛当头棒喝。
甭看黄三嫂人糙,也泼辣,但她的理可不糙。
阎肇是一个公安局分局的缉察大队大队长,管矿,管煤,管各个工厂,夜总会,管一切滋生爆发户的地方。
他每天接触的都是暴富的人,他只要不锁抽屉,就会有大批人捧着现金塞进去。
要他愿意大肆揽财,要他也去赚钱。
不就证明国家的司法系统从上到下,整体完蛋了吗。
司法都完蛋了,一个国家可不就完了。
国家的繁荣和发展来自暴发户们,但治安和稳定,不就来自于阎肇他们这些司法人员?
本来挺着急,但听到这儿,陈美兰觉得不用自己劝,这孩子黄三嫂也会生,索性把东西全放在黄三嫂家厨房里,转身回家了。
回家,小旺在帮他爸洗衣服。
他爸那粉被单,今天专门放洗衣机里绞。
也是顺手,看洗衣机里面的水已经清了,她准备关掉机子晾衣服,结果刚扭了一下旋扭,洗衣机到是不洗了,但是哐啷啷的,居然开始跳了。
小旺扔下蛇皮管子就来关机子了:“你还是当妈的呢,这都不会搞,你拧错地方啦,那是甩干桶。”
“快点把它关掉。”这还新洗衣呢,简直要满院子乱跑了。
小旺一扭,果然,洗衣机蹦哒几下停了。
“行了,衣服我会自己洗,自己晾的,你快去做饭吧,最近你老跑工地,做饭晚,小狼肯定饿坏了。”小旺说着,从大桶里捞衣服,捞进甩干桶里,盖盖子的时候小心翼翼。
甩干桶那个塑料盖儿,盖起来也有学问,得平衡好了它才会甩,要不然它就不会甩。
陈美兰觉得自己毕竟原来干过,知道这个原理,估计小旺还没掌握窍门。
看小伙子一副谁都没我能的样子,就想等他吃个瘪了自己再教他。
结果人家一旋开,刷的一声,洗衣机开始甩干了。
废水从水管流了出来,朝着门的水眼流了过去,不过四分钟,再拿出来,衣服已经是半干的了。
“小旺哥哥可真能干。”圆圆由衷的说。
小旺嘿嘿一笑,吐了一下舌头。
他最讨厌的就是小女孩,但目前对圆圆不错,因为她会唱甜甜的歌。
眼看天马上要黑了,陈德功还在工地上,虽说他在工地上一直是自己开火,而且上回二哥把他整害怕了,这回大嫂想跟着一起来,帮他做饭他都没有要。
陈美兰今天买了一只鸡,准备一锅烧了,提半只过去,让陈德功请工人们吃一顿。
毕竟今天要绑钢筋,还要一次性浇筹水泥地面,要整整忙一夜,农民工很少吃肉,给点肉吃他们才有力气干活儿。
陈美兰正在厨房里剁鸡,小狼屁颠屁颠跑进来了,往陈美兰嘴里塞了个东西:“妈妈吃。”
半截火腿肠,闻起来还挺香的。
“小狼,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