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淡淡嗯了声,说:“网上有很多。”
程苏然不敢贸然开口,只轻轻点头。
一路再无话。
十几分钟后,到了酒店,程苏然正要开门下车,忽然想起帖子,那些照片……必定是有人跟踪她才能拍到。
外面是酒店大门,也许现在附近就有人蹲点。
她纠结半晌,转头看向江虞,说:“姐姐,我想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上去,可以吗?”
“去停车场。”江虞直接对司机说。
车又动起来,前面调了个头,进入地下停车场,老位置。
程苏然还是有点不放心,扒在窗户上仔细看了看外面,小心翼翼开门,下车,谨慎地环顾四周,然后才对江虞挥了挥手,转身进电梯。
女孩纤瘦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内。
江虞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方向,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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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套房,程苏然瘫在了沙发上,像被抽掉了骨头,软成一团烂泥。
明明没有做特别消耗体力的事,却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感,从心底深处涌出来,带着焦虑,一点一点流遍四肢百骸。
她半张着嘴唇呼气。
肚子咕噜直叫,饥饿感无法忽视,她躺了一会儿,坐起来,捧着平板电脑点午餐。
菜单页面花花绿绿,各色美食应有尽有,吃了大半个月都没有重样。程苏然手指滑动着屏幕,一道又一道菜,看着那动辄上百块的价格,喉咙蓦地一哽。
她其实哪有钱吃这些东西呢?
是因为被包养了,一切消费都记在金主的账上。
看到帖子那瞬间,她一点也没有“被造谣”的愤怒,因为那就是事实,她就是被人包养了,连愤怒这种寻常情绪都因为心虚而生不出来。
她只是害怕。
害怕被揭露出来,害怕被人议论指点,害怕直面自己的心。
她是出卖自己的人,是甘于“堕落”的人,是不知廉耻的人。莫说别人看不起她,她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从来没有心安理得享受这一切,每时每刻都在煎熬。
只是大部分时候这种煎熬都被姐姐带来的光芒掩盖。
程苏然咬紧唇,甩了甩头,在菜单上随意选了份面条,等送来,草草吃完。
她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但还是鬼使神差般躺到了床上,闭起眼。可大概是心里有事,怎么也睡不着,就这样闭目养神了半个小时。
下午两点的课,程苏然收拾好背包,给司机打电话说不用送,然后出门坐地铁。
她在铃响前三分钟进了教室。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扫过来,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程苏然仿佛没看见,镇定自若地走到靠窗边位置坐下,像往常一样翻书。
那些目光陆陆续续收了回去。
兜里手机一震,程苏然拿出来放在桌子底下看,是丁媛给她发的消息:
[你还好吗?]
她抬头,环顾四周,不经意撞上几道窥探的目光,后者慌忙缩回去。她看到了坐在第三排的丁媛,对方也回头正看她,不知道是真的关心还是只想八卦。
她不能心虚,不能露怯。
程苏然若无其事地眨眨眼,低头回复:[谣言止于智者。]
——相信“谣言”的人都是蠢货。
丁媛:[你可能得罪人了]
[也许吧。]
这时,教授进来了。程苏然收起手机,再抬眼,丁媛冲她笑了一下。
她回以淡笑。
大一大二这两年,宿舍里发生过一些事,闹得很尴尬,最终以另一个同学搬出去住收场。剩下的三个人里,丁媛置身事外不清楚具体情况,就只有她和李美玲维持着表面和平。
这两年的经历使得她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即使丁媛真的不知情,关心也好,八卦也好,她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这节课程苏然听得心不在焉。
第二节课换教室,程苏然抱着书走在前面,丁媛从后面追上来,“然然,你要不要跟辅导员说一下?或者报警吧,恶意造谣是犯法的。”
她压低了声音,挽住胳膊。
程苏然侧头看她一眼,有所保留地说:“没事,不用理跳梁小丑。”
“但是那个帖子已经很多楼了,每分钟都有人回复,今天还有外校的人来看热闹,任由它发展下去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然然,你千万不要小看舆论的力量,有些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