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诶诶别叫别叫……”寸头伸手要捂她的嘴。
前面拐角处有两三个保安正在巡逻,一听见动静停了下来,朝这边望,最高的那个拎起警棍指过去,吼道:“干什么呢!”
寸头见保安冲了过来,一松手,调头就跑,程苏然刹那间失去了重心,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脑门“咚”一声重重地磕在墙壁凸起的装饰物上。
一阵剧烈的钝痛伴随着短暂的眩晕感袭来。
“嘶——”
右胳膊肘撞麻了,一时没了知觉。
“姑娘,没事吧?”凌乱的脚步声从她身边经过,一个保安蹲下来搀扶她。
程苏然捂着额头爬起来,站稳,闭了会儿眼,轻轻摇头,“没事……”她搓了搓指尖,摸遍自己整个脑袋,没有预想中热乎的液体,松了一口气。
缓了片刻,右胳膊渐渐恢复知觉,她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睁开眼。
“那个人跑了。”保安转头看了看,另外两个追人的同事正往回走,昏暗的光线里,早已不见了那寸头的身影。
程苏然惊魂未定,拍着胸口,似在安抚那颗激烈狂跳的心脏,微张着嘴唇小口喘气,“……谢谢。”
雾蒙蒙的灯光照着她双颊通红。
她憋着眼泪,慌忙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包,机械似的转身,脚步从快走到小跑起来……
.
今晚夜色格外浓。
月光素凉如水,淡淡洒向灯火辉煌的城市。江虞独自站在八角窗前,垂着眼,冷白的光洒了她满身。
上午飞机落地江城,她直接回家休息,下午处理工作,如果不是田琳跟她说新车已经办好所有手续,司机也到位,她几乎就要忘了,这空旷华丽的套房里还有一只小金丝雀在等她。
然而此刻只有她一人。
微风吹来一丝闷热的燥意,江虞抬起眼,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杯中甜白,甜中带微酸,一点点酒精的辣在舌尖上蔓延。
她拿起手机,再次点开录音文件,小朋友与田琳的对话传入耳中。
从傍晚开始,一遍遍听,听着女孩小心翼翼的语气,听着助理代她冷硬地回绝,听着女孩被噎得说不出话,像上瘾似的,一丝兴奋感刺激着神经,舒服至极。
羸弱的鸟儿在她手中扑棱着翅膀,无论如何挣扎都飞不出牢笼,极大满足了她的掌控欲。
这是她最爱的游戏。
解压,痛快,乐此不疲。
听够了录音,江虞转而打开微信,切换小号,点进沉寂了许久的对话框,漫不经心地打字:过来。
——嘀
身后那扇白金色大门打开了。
江虞指尖一顿,转过身。
女孩站在门口,塌着肩,脸色晦暗,头发有些乱,两道目光撞上的一瞬间,她呆滞而无神的双眼微微一亮,整个人凝住了。
分不清是意外降临的惊喜,还是突如其来的惊吓。
“姐姐……”
程苏然喊了一声,知觉好像变得迟钝,明明应该笑,可是嘴唇一动,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就这样木偶一般定定地看着。
那人倚着窗台,身形高挑挺立,乌黑的长发勾在耳后,酒红色丝质睡袍松松散散地披着,眉眼深邃,神情冷淡,手中依旧端着高脚杯,只不过酒色是淡金泛白的琥珀。
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
江虞无声地望着她,唇角露出一点笑意,“过来。”
程苏然机械似的走过去。
走近了,额头肿胀的鼓包在灯光下暴露无遗,原本白皙的皮肤有大片淤青,看着触目惊心。江虞眸光一凝,皱眉道:“头上怎么回事?”
“……”
“说话。”
程苏然犹豫了会儿,小声说:“走路看手机,不小心撞到电线杆。”她心虚地垂下眼。
“是吗?”
江虞并不相信,想起今天周日,是小朋友去“NOTTE”兼职的日子,她故意说:“你还没告诉我,这么晚,去了哪里。”
“唱歌……”程苏然越发心虚,说完忙转移话题,“姐姐,我先去洗澡了。”
她转身就要跑。
“站住。”
江虞放下杯子,缓步绕到女孩跟前,手指轻轻触碰到她尖巧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