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和熙被裴玉质目不转睛地盯着, 甚是不自在。
他侧过首去,对裴玉质道:“玉质,你能否不要再盯着我了?”
裴玉质矢口拒绝道:“我今日得见素和公子, 欢喜得难以言表,怎能不盯着素和公子?”
素和熙不解地道:“我相貌尔尔,又是一残废, 有何可盯着不放的?”
裴玉质瞪着素和熙道:“我不准素和公子这么贬低自己,素和公子分明面若冠玉, 深得我心。”
素和熙不知这裴玉质是当真在夸赞他,亦或是为了将他当作存粮, 违心而言。
裴玉质见素和熙一副怀疑的模样, 一双手捧住素和熙的面颊, 望着素和熙的双目道:“素和公子,我当真喜爱你的容貌,你若是不信, 我便要亲你了。”
若非自己乃是男子, 且是泯然于众生的寻常男子,这裴玉质便是登徒子了。
素和熙确实不信,叹了口气:“玉质, 你莫要哄骗于我。”
裴玉质不由分说地轻啄了一下素和熙的唇瓣,猝不及防间被素和熙推开了,致使身体不稳,倒在了地上。
他霎时面色苍白, 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肚子, 惊恐地问脑中的系统001:宝宝可有异样?
系统001答道:宿主不用害怕, 宝宝不会有异样, 除非宿主重伤或者死亡。
裴玉质松了口气, 继而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暗道:父亲不是故意的,宝宝勿要生父亲的气。
素和熙乍然见得裴玉质倒地,且面色苍白,以为自己定然伤着裴玉质了,慌忙将裴玉质扶了起来,致歉道:“对不住。”
“无妨。”裴玉质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盘足而坐。
素和熙满面歉然:“对不住,但是玉质,你该当自重些。”
裴玉质认真道:“我并非不自重,而是面对素和公子无法自重,但我今后会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让素和公子感到困扰。”
言罢,他兀自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发一言。
素和熙信不过这初见面便百般勾引于他,且缠着他要随他回家的兔妖,见状,却极是内疚:“对不住,我弄疼你了吧?”
我弄疼你了吧?
这话过于暧/昧了,裴玉质登时心如擂鼓,抬眸望向素和熙,摇首道:“不疼。”
素和熙解释道:“我并非故意为之,你莫要动气。”
裴玉质正色道:“我知晓你并非故意为之,亦未动气。素和公子,你须得知晓我是真心喜爱你的容貌,才会亲你。”
素和熙颔了颔首:“我知晓了。”
裴玉质语重心长地道:“望素和公子莫要再自轻自贱,素和公子的右足虽然微跛,但没什么大不了的,素和公子依然是素和公子,并不会因为右足微跛而有所不同。”
素和熙自然清楚裴玉质是在安慰他,可于他而言,与何不食肉糜并无区别。
“右足微跛怎会没什么大不了的,裴公子,你四体健全如何能理解我的感受?”由于右足微跛,他被自小定了娃娃亲的曲家小姐退了婚,其后,父亲又在继母的怂恿下将他赶出了家门,父亲素来器重他,若非他遭逢意外,跛了右足,即便继母夜夜吹枕边风又如何?父亲怎舍得将他赶出家门?
裴玉质见素和熙面色一沉,方知自己失言了。
“对不住。”他反省着自己的措辞,须臾,才意识到自己的安慰不得其法。
在他眼中,无论素和熙变作什么模样,都是他的子熙,但在旁人眼中,右足微跛便是重大缺陷,素和熙想必为此受过不少苦,他的安慰并未设身处地地从素和熙的角度着想。
“素和公子,勿要生我的气,我知错了。”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素和熙的衣摆。
“罢了,我们扯平了。”素和熙深知裴玉质并无过错,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自右足微跛后,他便很是惧怕旁人将视线投注于自己的右足之上。
他曾因无法面对旁人的视线而将自己关于房中,寸步不出。
裴玉质一时间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松开了素和熙的衣摆后,便盯着跃动的火苗发怔。
素和熙从行囊中取出一张自己烙的饼,分作两半,并将一半递予裴玉质。
裴玉质瞧着自己眼前的烙饼,顿时百感交集。
这饼显然是素和熙自己烙的,在原本的世界,他曾经吃过。
当时,他年纪尚小,正是夜半时分,发了高热,难得任性,缠着师兄要好吃的。
师兄将所有的吃食一一摆于他面前,但他皆是不屑一顾。
师兄不善厨艺,只会烙饼,为了哄他,师兄便烙了饼喂他吃。
刚烙好的饼香气扑鼻,他吃了一口后,即刻吃下了大半张饼,却又别扭地道:“难吃。”
他记得师兄当时的表情犹如面对颇为棘手的难关一般。
他亦记得自己大发慈悲地对师兄道:“师兄的手艺太差了些,若不是看在师兄平日待我不薄的份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