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小睡了一会儿。
当她被敲门声惊醒的时候,日光已经移到了正上方,整个房间被晒得暖洋洋的,窗外声音很静,身下的床铺很软,让池芯有种时空错乱的错觉。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即使只有几个小时,她却觉得浑身的力量更加充盈,五感更加通透。
池芯从床上跳起来,灵活地做了几个飞踢,感受着身体轻盈的状态,非常满意。
然而昨晚这些动作之后,她却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刚才敲门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催促。
在末世里生活得久了,池芯的危机意识已经不用全靠攻击系统给予提示,在意识到不对劲的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凛然起来。
房间很正常,日光也很正常,只出了……没有声音。
这熟悉的手段勾起了池芯的记忆,她防备的姿态渐渐放松,一阵温热的风从窗口吹进来,池芯回过身,看到了坐在窗沿上的娄辰。
乍见之下,池芯微微愣住。
娄辰穿着一身当地的传统服饰,白色圆领衬衫,外面套着深色对襟长袍,宽皮带,宽脚裤,为了防止日晒,将全身的皮肤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过于青白的脸。
但这张脸在暖色日光的炙烤下,也显得有了几分血色,称着黑眸红唇,端的是一个俊秀漂亮的少年郎。
然而他一开口:“池芯,你还是决定走下去,对不对?”
他耷拉着眼角,眉梢间总有中挥之不去的郁丧之气。
池芯现在对付他已经驾轻就熟,也不怕他耍什么手段,退回到床边坐下,“我以为,这个问题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疑虑了。”
娄辰这次没有激动地输出他的中二宣言,他犹豫了一下,声音很轻地说:“你知不知道,谁过来了?”
“谁?”
娄辰没有回答,他黑得异常的眼睛凝视着池芯,“如果我告诉你,无论你做出什么挣扎,都无法成功撼动那座巨山,你还要继续向前吗?”
“类似的问题你已经问了我好多遍了,从在L市开始,到现在,你一路跟着我,阻拦我,你看我放弃了么?”池芯心平气和,“巨山也好,土坡也罢,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叫愚公的人,我和他的执着还挺像的。”
“愚公?”娄辰歪歪头,“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教育的缺失,还是两个世界之间存在文化差异,池芯也不纠结这点,她抬头看向娄辰,“我知道你为什么害怕那群恶魔,但是你要把恨意倾泻在无数普通人身上,这就注定了我们不可能走成一路。”
娄辰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为什么?我们那么惨,那些普通人糟蹋的生活,都是我们曾经无数次渴望的,你为什么不恨他们?”
“你该恨的从来都不是他们。”池芯说,“恶魔剥夺了你的生活,你说他们是恶魔,那你现在要剥夺普通人的生活,你自己和你口中的恶魔,又有什么区别呢?”
娄辰眼睛眯起,他的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却没有任何举动。
池芯站起身,“娄辰,要记得你是个C国人,C国人,就是面前是刀山也好,是火海也罢,即使只有一把土撬,一只破船,也能把山挖穿,乘风破浪。”
她没有转身,而是径直向门口走去,握住和现实别无二致的房门,用力一拉。
整个环境倏然发出水纹一样的波动,门打开之后,是景修白略带疑惑的脸。
景修白放下打算再敲门的手,“睡得这么沉么?”
以池芯的灵敏,若说因为睡觉没听见敲门声,恐怕没人相信。
池芯随口胡扯:“刚才在洗澡,没来得及出来。”
景修白就不说话了。
这时池芯向后看了一眼,窗明几净的窗台上只剩下窗帘在漂浮着,上面的少年已然消失不见。
因为这一瞬的时间差,她没看到景修白倏然变红的耳根。
只是短短的工夫,当池芯再回过头来的时候,景修白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池芯,“列昂尼德回来了,我们下去吧。”
池芯应声。
经历过几个小时的睡眠,大家的精气神都充足了一些,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