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一身黑衣严肃着脸报告数据的助理, 眼睁睁的看着集团的少爷突然笑弯了腰,整个人都几乎弯道桌子底下遮住最为真实的神色。
“现在程式集团已经不足为惧,甚至于已经开始出售部分分支企业, 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助理在这个奇葩公司的神经病少爷面前早就习惯了, 哪怕是面对如此神经质的场景也波澜不惊的将自己的工作继续。
与此同时,齐阳还在笑, 带着点供氧不足的虚弱。
“请问还有什么指示吗?”助理道,潜台词就是没我的事我就下去了。
“真好笑啊。”齐阳终于平复, 身体松垮的挂在椅子上, 眼尾是笑出来的水光,“怎么样都好可爱。”
与话语相悖的是抓住耳机的手,用力到骨节失去血色。
“那我下去了。”助理微微颔首。
……
“加快原有的规划。”
在助理将要离开办公室的一瞬间,齐阳那颇有特色的神经质声音下达指令。
助理将手刚好放到把手,闻言回头:“是。”尽职尽责,是他的义务, 对上司的所作所为进行评判是愚者的行径。
办公室中的另一个活物离开,齐阳瘫在椅子上眼神直直的对着天花板, 而后慢慢合上眼。
总会改变的。
他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无论是渝晓对他的厌恶, 还是眼下无法掌控所有的自己,总会改变的。
眼睛蓦然睁开,嘴角勾起常有的危险弧度,齐阳朝着上方伸出手慢慢抓起,“你可真恶心。”
像是在重复顾渝晓的话, 却又固执的不肯把再也接收不到声音的耳机摘下。
程尧,如果没有程尧, 那渝晓儿时迷恋的人会是他吗?总是有人来抢他的位置, 无论是那些虎视眈眈的表兄弟, 还是说他不适合继承的母亲,不断的推着他。
但是,他可不会任由别人这样对自己。是时候了,和小兔子说说话,他喜欢抓住耳朵便毫无反抗之力的蠢兔子。
“是思宇吗?”齐阳将声音调整至高亢,似乎青春洋溢。
那边电话接起来的很晚,大概是被什么东西给妨碍了,可他并没有多问,就连那边刻意压低的声音都被他忽视。
“嗯,是我。”
陈思宇方才在程尧的身边,在接到电话的一瞬间找借口走了出来,待在角落按下接听键。
这时他仍未发觉,自己对齐阳的依赖都要从透着激动的话语中溢出,“怎么啦?”
“我就不能和好朋友聊聊天吗?”齐阳假意抱怨,“你可是我现在唯一可以说真心话的朋友。”
“抱歉。”嘴上道着歉,陈思宇的语气中满是笑意,“所以呢,准备和我说什么呀?”哄小孩似的。
片刻的轻松最让人上瘾,尤其是这份惬意还是由特意的人提供时。哪怕后来陈思宇在裴先生的授意下死皮赖脸地回到程尧身边,也仍是有些东西悄悄发生改变,周围人猜忌蔑视的目光压得人喘不过气,如同回到最为丑恶的曾经,呼吸中都伴着名为压迫的颗粒。
“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说话。”齐阳轻轻叹气,“我父亲不想让我待在公司继续碍眼,打算让我过段时间就回学校。”
“你不想回学校吗?”陈思宇疑惑,与其待在公司看铁腕父亲对自己的好友不利,倒不如干脆眼不看心为静。
齐阳低沉着情绪嗯了一声,“你可不知道我那些表兄弟到底有多烦人,我怎么敢在他们面前放权。”
“当然!”齐阳忽然打起精神,“如果思宇也要回学校的话就完全不一样了,毕竟有好朋友陪着我不是吗?”
听到齐阳的话陈思宇并没感觉开心,而是下意识开始转移话题:“还真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程家这边其实也差不多,程期那伙人天天烦程尧。”
为什么?
陈思宇反问自己:为什么不愿意说自己是被赶出南城一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