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怎么办归想好,可云乘月还是挺生云家人的气。
“明明简简单单就能协商处理的事,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最刻薄的那一种?”
——[欺负弱小是人类的天性。强者愈强,原也是通过劫掠弱者得来的。]
“可我不是弱者啊。”
云乘月继续生气:“如果他们非要给我添麻烦,我就只能设法解决一下。原本可以做的让步,我也就不想做了。最后他们不仅要按我的想法来做事,还会额外损失惨重。”
她生气的时候,就容易对信任的人话多。
薛无晦也不知听没听出来,反正他嗤笑一声:[你倒是很有信心。]
“事实嘛。”
不过,从哪个切入点入手更好?
云乘月思考着。
她此时已经走回了街口,身边人来人往、嘈杂热闹,但她思考极其专注,不受任何人打扰。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傻子,那聂家为何还要娶她?
如果有人要夺了她的婚事,仅仅是害了她,就足够嫁去聂家过安稳日子么?
还是说,他们需要另外的保障?
保障……母亲留下的遗物?
“原来是这样。”她若有所思。
云家是既要她的婚事,也要她母亲唯一的遗物。至于会不会伤害到她,他们毫不在乎。
云乘月抿唇,点头。
对方如果是为了让亲事顺顺利利,才千方百计要拦着她,那她就让这门亲事不成,不就好了?
不仅要不成,还得是不可挽回的不成。这才有分量。
一个人做了有分量的事,说出的话也才有人肯听一听。
今天徐户正是怎么说的,云家要宣读嫁妆清单,并完成财产过户,才能得到官府认可?
“嗯,”云乘月继续自言自语,“那就这么办吧。”
——[云乘月,你想了什么?]
她想妥了办法,对着面前的薄纱盈盈一笑。
“不告诉你。”
谁让他嘲笑她的。
——[……幼稚。]
“这不是我说的词吗?”
——[……你难道不需要借助我的力量?]
啊,有道理。
云乘月立即改弦易张:“说得对,既然我要帮你做事,你帮我也是应当。”
她大致说了说。
薛无晦听罢,却有些兴致缺缺。
——[真是麻烦。你先替我去做件事,而后我替你将他们都杀了,不就得了。伪装成盗匪入城,也并不会惹来多少嫌疑。]
云乘月摇头:“这是云二小姐和我的事。我要自己来做。”
不过,母亲留下的遗物是哪一样?真是字帖?云二小姐的记忆很薄,没有遗物的确切信息。
反正应该是最值钱的那样吧?
去听听看,就知道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有些安排要做。
云乘月搭上一辆浣花城里的公共马车,往城中心的官府方向而去。
“老薛,你说……”
——[你叫我什么?]
“那……小薛?叫全了名字,万一被仇家听去怎么办?”云乘月坐在马车靠外,身边没人也不怕被听见,就笑吟吟地逗他,“小薛你说,那……真会在城里么?”
——[十有八/九。听好,届时若有需要,我会出手为你压制书文,否则如果被发现你的书文等级太高,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声音冷淡如碎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还有,不要叫我……]
“嗯?”
——[……罢了,随你。]
……
此时,云府之内。
云家老太爷多年不管事,现在府里忙前忙后的,是长房和三房。
长房的老爷、夫人都在前院忙碌,三房的夫妇则悠闲一些,只需要为自家即将出嫁的女儿点好嫁妆即可。
也正因这份悠闲,他们才被看守偏门的家丁找见,汇报了“有个自称是云二小姐的姑娘找上门,还提了如下要求云云”这件事。
身为云府的主人,他们怎会不知道二小姐不在府里?
身为三小姐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