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成了一如预料中那样很好很好的模样。
闻舟尧不是个爱把什么情绪都宣之于口的人,年少时没了父母,和闻家有了密切往来的这几年经历,越发让他的性子深沉内敛了几分。
他打小看着小孩儿所有娇宠背后的忧虑,老和尚的预言林家每个人都知道,忧思忧虑,这话从没有在林俞身上消失。
只是这些年他走得太成功了,远远将周围人的顾虑甩在身后。
用行动证明了他可以。
他所有的决绝向前,不留余地,孤注一掷,隔着这千万里的距离闻舟尧一一知悉。只是他从不评判,不干扰,也不主动上前。
因为他知道小孩儿终有一天,有自己想要停留下来的那片刻。
抛却所有,在这一点上,闻舟尧是心疼的。
当他毫无征兆地出现,饶是淡定如他,呼吸也曾紊乱过几分。
“在哥这儿,不想长大也是可以的。”闻舟尧说。
林俞闷声,“你就说得好听,你不总是说,林俞,你知不知道自己几岁?”
林俞故意学闻舟尧以前说教的语气。
闻舟尧笑了声:“还记仇?十八,都记着呢。”
他们俩在后座挤得太近,无视前排司机欲言又止的目光,半个小时后,一路停到了林俞下午订的那家酒店门口。
林俞披着衣服下车,带着闻舟尧进了酒店。
他订的房间在高层,夜晚能看见渠州大半个城市的夜景。这几年城市渐渐高楼林立,看得多了,在渠州这种偏远地方,一眼望出去就觉得辽远空阔。
“我喜欢这里。”林俞站在窗边回头对闻舟尧说。
闻舟尧把包放到沙发上,直起身跟着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说:“还不错,但渠州并不宜居,建京更适合长久居住。”
林俞转身,靠着玻璃窗看闻舟尧给收拾行李,然后问:“你呢?毕业打算是什么?留在这边,还是……去西川?”
林俞从头到尾都没有把建京列入候选名单。
因为不管是上辈子还是如今,闻舟尧走的这条路,都证明建京并不适合现在的他。
闻舟尧把林俞下午那会儿脱下来的衬衣塞进包里,然后说:“都不是,去敦州。”
“敦州?”林俞瞬间从窗边站直,皱眉:“怎么去那边?”
林俞印象中的敦州就是暴/乱和不安全的代名词,他三年前刚开分店那会儿去了一趟那边,刚好遇见当地的一起大型抢劫案,当时店里的一名伙计还受了伤,从此林俞就彻底打消了往那边发展的打算。
林俞很焦躁,不等闻舟尧说什么,就走到他哥旁边说:“就不能不去?我听说K大往届毕业的大多数都留在了渠州当地,你要觉得不合适,西川也是个很好的选择。闻家所有的关系网都在那边,就算你要实绩,也可以从基层开始,没必要非去敦州那种地方。”
林俞就知道,总有些事还是过不去。
真刀真枪拼出来的东西,都是需要鲜血和汗水的堆积的。
他上辈子一开始没有闻家的助力,还算说得过去,密林深野,沙漠孤烟,趟过去了是这条命,趟不过去也是这条命。
但他这几年本就有了不俗的成绩,现如今还要去滚这一遭,林俞就是不愿意。
林俞这会儿话倒是多了,说起来就没个完,自顾自道:“K大的学历拿出来也是全国顶尖,现在转战技术类也不晚,我们不做了。闻家小辈不缺你一个人,老爷子对你有期望也不一定非得这样去实现。”林俞说着,双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看着闻舟尧说:“你继续深造几年,我养你。”
闻舟尧还弯着腰,手上动作一顿,侧头对上林俞的眼睛。
“说完了?”他挑眉问。
林俞一怔,“完了。”
“你养我?”闻舟尧继续问。
林俞点点头,皱眉:“好吧,也不能这样说,我知道你不缺钱。哥,你知道的,我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
闻舟尧随手丢开手上的行李,往沙发上一坐。
然后他手拽着林俞的胳膊,把人拉到自己身前,抬脚往林俞的膝弯上一碰,让林俞被迫在他的脚上蹲下来。
闻舟尧手肘撑着膝盖,上半身微微前倾,看着林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