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
新人的特殊待遇,改良版的低危表演。道具是很粗的麻绳,还有两米左右不算太高的高度,甚至腰上还拴着安全绳,绳子那一头就系在小丑的手上。
怀姣这几天都是这么混过来的。
以至于头脑简单的他忘记了一些事,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比如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比如他之所以被困在这里,是因为他罪无可恕的“骗子”身份。
鱼鳞制成的闪亮口红,被小丑用指腹抹到了怀姣的眼皮上。多余的一些细粉附着着纤长睫毛,怀姣睁开眼,看到眼前一闪一闪的满是光晕。
眨一眨都会有亮片落下来。
“好漂亮。”怀姣翘起眼睛,向上吹了口气。
正在给他化妆的人,让嘴唇开合间的一点朦胧香气,吹愣了下。
有人的眼睛比鱼鳞闪片还要闪,正亮晶晶地看着他。
好像在等一句夸奖。
在第一次不算友好的见面中,都可以揽着怀姣的肩膀,叫他“甜心”的一个“反派”角色,这一秒,却一反常态地停顿几秒。
最后说了句——
“一般。”
……
怀姣已经能听到外面极其喧闹的声音,喝彩的,吹口哨的。
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开始感到紧张。
威廉给他准备了不太合身的一套衣服,衣袖蓬松的白色绸缎上衣,拉金丝的小马甲,灯笼短裤,和一双白袜子。
怀姣觉得奇怪,他好像总在穿这样的袜子,长度刚好能扯到小腿中间,松紧不够,袜边稍微蹭一下就会掉下去。
而且好像有什么问题一样,所有人都在莫名其妙地瞥他。
长卷发的毒舌男人,眉头皱得很紧,表情也略微不太自在,偷偷摸摸地瞥他就算了,还会在怀姣看过去时,很凶地瞪他一眼。
“你穿的什么东西、”走过自己身边,咬牙切齿的声音压着耳膜钻进耳孔里,“威克斯允许你这样穿吗?你屁/股都快露出来了。”
“是威廉给我的。”
怀姣扯了扯短裤边,耳朵涨红,尴尬解释道。
对方“嗤”了声,偏过头背着怀姣不知嘀咕了句什么。
马戏团的衣服总是夸张又华丽,怀姣看到匆匆路过的几个成员,有的赤着上身,有的袒露胸口,好像都没有很奇怪的样子。
所以他暂时觉得自己的服装也还算正常。
……
因为表演的时长有严格规定,所以每次新增加一个表演,都会顶替掉另一个节目。
怀姣直到上台前才知道自己顶替的是小丑。
那是整场演出的最后一个节目,临近午夜,在全程高能的紧张气氛下,观众难免感到点疲乏。
有人打了声呵欠,勉强提起点精神,他们都在等一个人——名声响彻纽约的大魔术师,joker。
过早的宣传和这一晚过于精彩的节目,让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些重点。
有个不被期待的漂亮亚裔,正要登上舞台。
他没有高超的表演技巧,更没有精彩绝伦的演出节目,甚至连穿着都是最保守普通的,除了那条短裤。
以至于被推上舞台,报出序幕的时候,前排视角最近的vip观众席里,有人极不客气地“吁”了一声,更有脾气坏一点的,直接就站了起来。
“搞什么?joker呢?!”
“我要看的是小丑,不是什么无聊的高空杂技!”
怀姣让上身金边描纹的高个驯兽师,拽着手臂,拖到了舞台上。
“听话一点,该到你的表演了。”男人压低嗓音,带着轻微恶意的声音从喉腔里挤出来。
眼皮抹着亮粉的漂亮亚裔,临到上台,那张脸上总算露出了他们期待已久的——惊惶和恐惧。
“不、不是这么高的……”小亚裔面色发白,每个音节都打着颤,“没有人告诉我……我……”
“已经很矮了宝贝,比我第一次要矮。”赤/裸上身的驯兽师,箍着他的腰,将怀姣强硬带到梯柱旁,低声威胁道:“想想威克斯。”
怀姣一下停住,手被捉着,摸到了扶梯上,“想想他快要断成两截的脖子。”
“你应该付出一点了。”
“你看,很多人在等你。”
“等着看你的表演。”
怀姣茫然往台下看了一眼,头顶是聚焦一样的舞台大灯,底下黑黝黝的一片,除了偶尔传来的一点躁骂声,怀姣什么也感受不到。
……
爬梯子的时候小腿肚好像都在颤。
怀姣蹲在梯柱的最高点,扶着腿边的木质扶手,颤颤巍巍,缓慢站起身。
已经看不清底下的舞台了,因为这里离地面至少有五六米高。
怀姣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腰,那里没有平时训练时紧紧缠绕的安全绳,更没有斜靠在一旁,懒散拽着他的小丑。
他总算理解那句“会很倒霉”是什么意思了。
意思是,只要掉下去,就会倒霉地摔断手脚。
此起彼伏的嘘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安静下来的。
好像是从怀姣绷着脚尖,踩上绳索的第一秒,又好像是他睫毛细抖,裹着白袜子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