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母妃身体,日日伺候在侧,神情憔悴了不少。”
“徐妃又病了?”
“又”这个字,充满了多重含义。
他记得徐妃身体一直不太好,总是生病,但这些年都熬了过来。
现在听怀王妃说她病了,宸王一点都不意外。
“五弟。”怀王开口:“我听闻太医院有位老御医,这些年除了给父皇与母后诊脉以外,已经不给其他人诊病。大哥厚颜,求你帮我把这位老御医请至兆祥宫,为我母妃看一看病。”
怀王说的这个老御医,已经年过九十,家中儿孙绕膝,精神头还好。
父皇母后不忍他这般年纪,还在宫中行走,所以对外说只给帝后请脉,实际上这几年,从未让他做过什么。
宸王没有想到怀王会跟他提这种要求,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也没好到哪去。
难道是前段时间,一起在云延泽屋子里吃暖锅,积攒下来的兄弟情谊?
“此事我无法做主,老御医年岁已大,大哥若实在有意请他进宫,就派人抬软轿去请。”宸王没有为难他:“父皇母后那里,我去帮着大哥说一声。但无论老御医愿不愿意进宫,大哥你都不能为难他。”
“多谢五弟。”怀王真心实意地给宸王作了一个揖,脊梁深深地弯了下去。
“徐妃娘娘治病重要。”宸王摆了摆手,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怀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想了什么,良久后对同样疲惫地怀王妃道:“你先回璋六宫歇着,我派人去接老御医。”
怀王妃看着他眼底的淤青,叹口气:“王爷,母妃身体还没好,你不能把自己累垮了。”
“我都知道。”怀王向来不够心细,也没注意到自家王妃眼底的脉脉温情,直接把人撵回去睡觉。
他大男人撑得住,女人这方便,可比不上男人,还是让她歇着去。
安排好人去接老御医,怀王又回了兆祥宫。
徐妃已经醒了,靠坐在床头,屋子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
“母妃,你精神头可好些了?”怀王放下手里的东西,大步走到徐妃身边。
“没事,这都是多年的老毛病。”徐妃轻咳几声:“这边让王妃伺候着就行,你回去好好休息。”
“她哪有儿子了解你的喜好。”怀王没听懂徐妃话里的意思,直接否决她的提议:“ 把药拿来,儿子伺候你吃药。”
宫女看徐妃,徐妃点了点头。
“儿子刚才在宫里遇到了五弟。”把药喂完,怀王放下碗:“他跟明家的关系,似乎还不错。”
徐妃虚弱一笑:“看来明家对明玖珠这个女儿,还算看重。”
“我原本以为,明家会为了自家清誉,放弃明玖珠这个女儿,是儿子猜错了。”他面色挣扎,最后化作平静:“如今五弟是我们兄弟里唯一的嫡子,又有父皇的宠爱,儿臣不得不把心思放下了。”
也许早在父皇登基那日,他看到父皇穿着龙袍,把五弟背在身后时,就该放弃了。
徐妃轻咳几声,没有说话。
“母妃正在病重,儿子不该跟你说这些。”怀王见母妃脸色格外难看,以为是药太苦的原因,拿了蜜饯给她吃下:“方才我求五弟,让他去找父皇说情,请了那位年过九十的老御医来为你诊脉……”
徐妃抓住他的手:“我都是小毛病,不能劳烦这位老大人。”
“你病得这么厉害,怎么能说是小毛病?”怀王道:“母妃,儿子知道你是善解人意的性子,但为了你的身体,儿子一定要任性一次。”
“放心吧,儿子已经派人太软轿去接,不会累到老御医的。”
“什么?”徐妃抓着怀王的手,增加了几分力道,拽得怀王手背生疼:“你说他已经在路上了?”
“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怀王低头看着被拽疼的手,不敢喊疼。心里倒有些高兴,母妃手劲儿这么大,说明病情并未加重。
“不行。”徐妃送来怀王的手:“留岸,派人把老御医送回去,我这里不用他诊脉。”
这个老御医她知道,是个堪称国医圣手的高人,无论什么病,只要由他把脉,都能弄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怀王不解:“难道你是担心父皇与皇后责罚,这点你不用担心,五弟是那种不答应绝不点头,答应就不会糊弄人的性子……”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徐妃提高声音:“留岸,听母妃的,送老御医回去。”
徐妃的声音抬高后,听起来有些尖利刺耳,怀王似乎想到什么,面色渐渐变了:“好。”
屋子里安静下来,徐妃抬手让其他宫人退下去:“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怀王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
恰在这时,屋外响起太监的声音:“王爷,刘老御医身体不适,无法出门。”
徐妃神情舒展开。
“不过他老人家说,他孙女继承了他的衣钵,您可要召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