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鼻尖发红, 哭得眼皮都有些肿了。
司命从没见过她这样，哪怕是下凡第一天的时候都没有。
当时她被送到完全陌生的环境，可怜巴巴地拽着他的衣服舍不得让他离开, 结果他随便去便利店买了根棒棒糖就哄好了。
在他眼里，小帝姬虽然还是个幼崽, 但她坚韧勇敢的品质是生来就带在骨子里的，根本不似寻常的小孩子那么脆弱。
可是这会儿她眼睛里都裹着泪。
被她泪汪汪地瞧着, 他只觉得胸闷气短, 不心软是不可能的。
司命摸了摸口袋，他也没带纸巾，只好用指腹笨拙地擦了擦小团子挂在脸上的泪水。
他耐着性子哄：“不是有秦牧野陪你么，怎么突然就想爸爸了？”
这些日子以来, 他虽然基本没有露面过，但其实一直都默默关注团子在凡间的生活。
连带着她在凡间的那些家人，他大致也都了解过了。
秦牧野年少轻狂, 风评不是太好，司命起先就对他不太放心，所以直接把团子送到了明显更成熟稳重的大哥秦淮屿那儿。
可是，随着这段时间的暗中观察，司命对秦牧野的印象有所改观, 加上今天他专门化身原形在这里里岛上溜达, 实则一直都有观看他们录制真人秀的全过程。
秦牧野必然不是一个满分的哥哥，但他绝对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明明脾气焦急易怒, 在妹妹面前却怂得一逼，别说发脾气, 根本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完全是个妹妹奴。
团子吸了吸小鼻子, 低声说：“棉棉一直都很想爸爸，可是连淮屿哥哥都说找不到他，棉棉担心爸爸会有危险。”
她把梦里的场景一一描述出来。
“梦里爸爸已经老了，他说了好多奇怪的话，棉棉一句都听不懂，但是棉棉知道自己好像做错了很多事，很对不起爸爸……司命叔叔，梦里的一切真的会发生吗？棉棉经常梦到长大以后的事，长大以后的棉棉是个坏人吗？”
司命对团子描述的梦境并不意外，但他不能透露什么，只能笑笑，含糊其辞：“只是梦而已，不能代表现实。”
棉棉盯着他，立刻就皱起了小脸。
她虽然没有司命星君几万年的修为，但是她也和司命相处了好几百年，对他的脾性再了解不过了。
司命这样回答，分明就是有所隐瞒。
棉棉小脸一垮，像个蔫头耷拉脑的小动物，有气无力地嘟囔着：“数日不见，司命叔叔已经不喜欢棉棉了对吗？”
小团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成为凡人后，灵力仙气尽数被敛去，更添了几分凡人幼崽的呆萌无辜。
司命只觉得自己的老姨夫心都要被萌碎了。
他连声否定表忠心：“怎么可能？整个仙界和凡界全部的幼崽加起来，都没有棉棉可爱，小神怎么可能不喜欢棉棉呢？”
棉棉垂着小脑袋，瓮声瓮气：“那司命叔叔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棉棉，这梦里的事真的会发生么？棉棉的爸爸现在又在哪里？”
司命迟疑了几秒，原则上他身为主管凡间诸事的上神是不能随意泄露天机的，但是帝姬要渡的劫……根本不是他随便一句话就能改变的，所以稍微透露一下也不会造成什么实质影响。
于是他昧着良心道：“小神只能说……目前是不会发生的。”
怀里的团子更着急了，小胖手搂着他的脖子大力摇晃：“目前不会？那就是说以后会发生了？”
“额……”司命绞尽脑汁地试图安抚她，“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生老病死嘛，凡人的寿数都是有限的，这是一种伦常规律，每个凡人终究都有那么一天的。”
棉棉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的梦是真的，但是要等她长大才会发生，所以爸爸至少能活到她长大的时候，只要她陪在爸爸身边，一定有办法改变那些坏事的结果。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爸爸呀……司命叔叔你帮帮我好不好？”
司命支吾了老半晌。
虽说他年轻时也是个离经叛道之徒，并不很遵守仙规戒律，但是近万年来，他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