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数据被调换, 宋真不可置信,眼神发木,视线直愣愣的看着前方, 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脑子里仿佛一瞬间被塞爆了巨量的信息, 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空白成一片。
竹岁去翻数据册的最后。
z试剂临床实验她是全程签字的, 科研的东西知道的不多,但是对待数据的保密规则措施, 本行嘛,那还是心头有数的。
这种数据册记录的时候,其实都是散的纸张, 方便携带, 每天记录之后依日期顺序排列后,放入指定的文件夹, 一个月或者一个周期之后,对数据进行一次汇总, 最后一次检查无误, 再交由科研院的资料室, 由专人装订成册,然后封存。
现在科研数据的纸质记录和录入电脑数据,是一同进行的。
但是回到二十年前的话,这种高保密级别的数据, 应该是先记录, 反复核对数据无误后,再由专人定期录入电脑。
毕竟临床实验和搞科研实验又不一样,这些数据主要是分析给孕妇怎么用药, 和孕妇的身体情况,不像是实验,必须马上录入电脑,然后用计算机代方程出曲线图。
临床实验的数据,是反映孕妇身体情况的。
以孕妇为准,真有什么,那直接开会就是了。
当然,重点不在这儿,在于,这种纸质的数据记录,为了保证最后的数据,没有被人撕走过,往往在最终数据页的后面,还会加几页白纸,表示这一册,最终数据就到那儿了,所见即所得,也以防有人心怀不轨,撕掉最后的数据,造成数据遗失。
最后果然有空白的数据纸,竹岁拎起来,对着光一看。
好家伙,最后几页,也是和前面的水印也是一致的。
等同于,除去不一样的这几张,其余整册水印都能对上,都是一样的,也都是——当时真实记录的数据。
水印不一样的记录页,如宋真所说,是被替换后的数据。
竹岁:“以前数据都记录在带芯片的专用纸张上,这么大的项目,出于保密考量,估计第一时间不会进电脑,而且那个时候计算机防火墙没有现在这么好,也怕被泄露。”
“先记录,有问题中心科研人员开会商议,再制定成册,最后输入电脑,成盘保存。”
“这也就能说得通,为什么电子数据和纸质数据一致的道理了。”
“因为从源头上,就已经不对了。”
宋真扶额,人回神了,但情绪上还是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按照搞科研的惯例,竹岁带头总结两句,宋真也试图跟着她,加入她分析道,“这一组数据看日期,刚好是我妈不在科研院,追着舅舅走了那周的。”
“所以,就像是你说的,高概率存在一种可能性。”
宋真闭目,“她走前让减小了用量,其实是心里有数的,而这样做,我妈也是算准了在她回来之后,孕妇恐怕才会陆续出现问题,但是……”
宋真有些说不下去了。
竹岁接话道,“但是有人擅自改变了剂量,导致出问题的时间和症状,都和庄老师预料的不一样了,然后她再晚回来几天,一切已成定局,覆水难收。”
紧接着困惑,“那是什么人又改变了剂量,为什么改剂量?”
竹岁挑眉,“佟柔?”
毕竟重查阿尔法,就是佟柔反应给竹岁提的醒。
宋真理智上否定道,“她没有这样做的理由,也没有意义,实际上,中心实验室的所有科研人员,都应该没有动机。”
“因为对于阿尔法临床实验,孕腺素院就是一个整体,失败了,所有人都逃不了。”
“更不用说十几个孕妇里,将近有八成的世家出身孕妇了,全都身份不低,从常理的角度上出发,为什么要去害她们?”
和那么多世家为敌,说不通,也说不过去。
佟柔做事向来讲究顺势而为,这种同时得罪好几个大世家的事情,从趋利避害的角度,她不会主动去做的,说不通,也没有道理。
竹岁又翻了翻数据册,缄默不言,宋真说的在理,确实,没有动机。
顿了顿,什么滑过脑海,竹岁突兀又道,“不对,我们走了误区,谁都不愿意害孕妇,这毋庸置疑,但是如果改变用量的根本,不是在于孕妇呢?害了十几个孕妇,是他也意想不到的结果?”
不是目的,而是阴差阳错。
宋真想了想,点头,“这推论站得住脚。”
“肯定是内部人员替换的,不然也不会拿到有水印有内置感应芯片的纸张,又因为可能对实验不太熟悉,不知道中心实验室的水印用的哪种,不管这个人意识到或者没意识到,总之,他拿了错误水印的纸张进行替换。”
也就留下了蛛丝马迹。
竹岁以多年的办案经验总结,“那如果是阴差阳错,这个事情,就复杂了。”
“得专门找人调查,找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