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裴丹亦,你们别是连听都没听过吧?”渔夫刚准备再嘲讽上两句,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
“等等,丹亦少爷?”渔夫打量了一下管家的穿着,倏地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你?”
之前他就觉得裴褚阳看着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却也没太在意。毕竟这座海岛的另一面是裴家开辟的私人度假村,也不是没有什么别的有钱人特地飞过来住几天。
再说了,就算渔夫真的对裴褚阳下手做点什么,这种鬼地方,只要没人看到,等他离开,可不就是任他逍遥?可现在他好像,踢到一块铁板……了?
管家微笑,一副好脾气的模样:“说来惭愧,区区一个管家而已。不过,主人家倒是碰巧也姓裴。”
渔夫一口气顿时就憋在了胸口。不上不下,堵得慌。
不是吧?这都能被他撞上?
就他这点远到几乎没有的关系……哪怕是裴家旁支的小孩,惹上也够渔夫喝一壶的了。护自己家的亲戚还是护下人的朋友,这还用选择吗。
想到自己之前的耀武扬威,渔夫感觉自己这糙脸被隔空狠狠扇了一巴掌。辣得慌。
渔夫咬了咬后牙槽,讪笑几声,假装没听懂地试图攀关系和解:“既然都跟裴少爷扯上点关系,那咱们就是一家人啊是不是。”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那何必互相为难呢对不?”
渔夫硬着头皮说完,却迟迟没能等到管家的回话。
甚至连裴褚阳都只是抿直唇线,视线落在渔夫手里的小人鱼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裴褚阳只是在探究小人鱼到底是不是真的小人鱼,还是说只是人假扮的。
可是那鱼尾,鱼鳍,太真实了……在夕阳的光照下呈现出瑰丽的色彩,动人心魄。
裴褚阳想不明白,这么好看的人鱼,为什么故事里的王子会为了一个撒谎的公主让她变成泡沫呢。为什么这么好看的人鱼会为了一个王子甘愿变成泡沫呢。
裴褚阳盯着小人鱼陷入了沉思。
小人鱼当然不会察觉不到裴褚阳的视线,她被渔夫抓着,倒也不掉珍珠了,只懵懵跟裴褚阳对望。
晶莹剔透的湛蓝圆眸眨巴眨巴,像是不理解为什么裴褚阳要盯着她瞧,却又不愿意跟她玩。
小人鱼低下眼,闷闷地鼓了鼓腮帮子。
无声的对峙,渔夫这时候才真正地开始有点心慌起来。
……他虽然常年在海上生活,蛮力倒是有,但跟这站了一排明显训练有素身强体壮的黑衣人比起来,那基本就是连挣扎的余地都勉强。
渔夫下意识看了眼他手上怔怔发愣、似乎完全在状况外的小人鱼。
如果他这时候放弃人鱼,说不定还能当无事发生……可这几乎代表了他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哪怕如今情况肉眼可见的不明朗,渔夫又哪里肯放弃。
管家开口,神色几近于漠然:“这话,你可能要去跟丹亦少爷说。看丹亦少爷愿不愿意替你担责。”
“毕竟……”管家俯身,轻柔地从裴褚阳手里把小刀取走,弯眸,笑:“要是我们少爷因为这刀伤了一道小口子,都够你丹亦少爷吃不了兜着走的。”
虽然,裴丹亦可能压根就不知道还有渔夫这么个人。
“绑起来吧。”管家跟被夺了小刀的裴褚阳对视,话却是跟黑衣人说的。
几名黑衣人顿时就大步走向渔夫。
裴褚阳瞅了眼被管家收起来的小刀,刚想开口,管家就率先温柔笑道:“不用解释,少爷。”
“剩下的,我想您可能需要跟老爷子去说明。”
“您该知道这东西对您来说有多危险。”
裴褚阳:“……”他几乎可以预见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他方圆几里内都不会出现锐物了。
但裴褚阳还是抿唇,说了句:“我有注意的。”
“可您一个不注意,”管家还是那副温和的神情,“您的生命就会因为一道小小的伤口而逝去。”
渔夫手上捏紧了人鱼的手腕,颤声道:“等等,我可以把卖人鱼的钱跟你们平分……不,四六分!三七分!我三你七!”
“呀。”小人鱼捏得痛呼出声,回过神后红着眼就张大嘴一口狠狠咬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