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的那身影, 被无数耀眼的银『色』锁链环绕。
那些锁链几乎铺开了整片一望无际的天空,将苍穹都完全支配。同时,亦封锁住了那同样望不见尽头的漆黑。
在这颗星球上的人, 不知有多少游客听过那个传说——
“白『色』的天使像光一样降临。”
“驱散黑暗, 净化一切的神明……”
也有不知多少人, 从小听到大, 甚至熟背了历史上记述这段故事的『吟』游诗歌——
[祂就这样降落, 悬在天空。在海中仰望,遇见祂, 呼喊祂。]
[可发自己竟不知他的名。]
[从父亲的父亲那里听说祂的故事, 又在最初传说过去的第624年,竟亲眼见到了祂……]
[祂故事中一般无二, 突然出, 难以触及,像个过客, 像缕烟云……]
凡此种种, 来自不同时代,不同身份的先辈们的记述——眼前不科学的一幕,完全重合!
他们看不见他的容颜, 可探寻神明的容颜根本毫无意义,更不要说他仅仅存在于此,就完美无暇得像个幻梦。
这一幕, 终归是将人们勉励支撑的理智,悉数粉碎, 那碎成片影的结界一般,冲击得彻底。
“神话中的神明……”有人踉跄走到窗边,向高天中的光影伸出颤抖的, “祂竟真的出了……”
“拉默!”海豚猛地从水中跃出,大喊。
“……嗯。”幽蓝鱼尾的鲛人缓缓抬头,天上的雨丝穿透天窗,坠落进他从刚刚起就情绪满溢的眼眸。
“久远的传说,终于——”老海龟竭力伸出苍老的肢爬动,声音嘶哑,“得到了延续。”
“是啊,们终于……”
雨水从鲛人纤长的眼睫上猛然坠落,啪嗒一声落进水里,是水池中的一朵水花,也是无数人心中霍然扬起的惊天骇浪。
他说,“们终于到祂了。”
楼阁上,原本于装饰的明灯,在这一刻齐齐飞出。它们挣断束缚的锁线,飞蛾扑火又义无反顾地冲向高天,冲到那人身边。
而这一次,从来来去匆匆、遥远到无法触及的神明却第一次做出了反应。他似乎微微偏头,没有拒绝那些灯盏的靠近。
鲛人的双唇猛地颤抖了一下,湿润的水渍终于从脸颊上汹涌不绝地滑落,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这时冲入阁楼,算汇报并求得王的指示的守卫们,见到这一幕纷纷震在了原地,竟一时无人上前。
鲛人王幽蓝的鱼尾剧烈拍了一下水面,而在扬起的浪涛中,他静静注视那身影,却没有靠近——哪里还能得寸进尺,这明明已是他奢求千年来最近的距离。
一众伙伴凑到他身边,一样在天窗下抬起头。
鲛人王两眼映入漫天灯海,向对那人轻轻问:“们有照亮您的路吗?”
——此时此刻,你眼中的世界,是否同们想送给您的那样美丽?
下一秒,那天空中纯白的天使动了。祂在所有人无声而震撼的仰视中,一展双翼,张开双臂。
这一刻,祂仿佛迎向大海,迎向天空,迎向苍穹中每一盏高飞的灯火。
祂腰侧悬挂的钟表飞快逆转起来,滴滴答答地行过,释放出扣响时空大门的力量。
那些衔住每一盏明灯的白鸽高翔从风中飞过,将那些祈愿的明灯从即将到来的风雨中守护,同它们将自此永不坠落。
那些灯是人们心中至真至诚的祈愿,是委托白鸽信使传达给神明的话语。
而神明早已通过这些信使阅尽,一他翻开第一封信时的那样。他此前行过每一个舞台投落的影像,也像是在补全曾经错过的缺憾——
“这颗美丽而独一无二的星球啊……”这颗星球的神在心中轻语,“愿意它无数次相会。”
借以世人心意,借以这广阔的舞台,他已然完成了,它的无数次约会。
随后,在那天空中明亮勾画的神纹之上,突然,一全新的圆形阵纹在神明的白鸽下飞翔完成。
那阵纹中所绘的,是海王星代代演变的山川河海——初时有沧海茫茫,汹涌跌宕,除此以外空无一物。后有巍巍高山起,渐增林海平原,重峦叠嶂。
及至今,气象万千,波澜壮阔。万里河山不绝,雄奇壮丽。
在这颗星球最早时,人们还没有发明出字的时候,他们就学会了图画代替意象。
而在,仿佛是神明最古老的“语言”,将每代模样的海王星写下。下方代表神名的阵纹遥相呼应,仿佛它们终于交换了名字。
两阵纹扩散出盛大的光辉,又千亿明灯遥看,于是,无尽的辉光洒落人间,落进了每一个仰望天穹的世人眼中。
无言的震撼和肃穆,让每一个人都没有出声。路路达缓缓放下了中的终端,即使他知这颗星球各处还有无数早就安排好的摄像头将这一切记下。
然后,一庞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