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却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只和宗贤道:“修到我这个境界,每每见到还有别的大境界者,心中已经不会升起攀比,只高兴道无止境,我辈还需上下求索。”他安慰宗贤,“你也不必太过忧虑,这个大境界者虽出现,但并未对玄阳宗发难,应当不是冲你们来的。”
“更何况,天下大势都有璇玑门观星占卜,璇玑门并未示警,你无须忧虑。”
宗贤一想也是,他拱手道:“那晚辈先离开,不打扰剑君。”
他不想耽误自己宗门的弟子和剑君学剑这样的大好机缘,几步离开。姜如遇朝他行礼,目送他离开。她倒是想示警,可是她一个人说的话不会有太大作用。
想也知道,修真界一直提防魔界,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魔界的危险,而是月魔界之主苏醒。
之前修真界牺牲了冰凤等一干神兽终于换来和平,现在,没有了冰凤,只能靠修真界的所有人。姜如遇在上陵姜家待得久,她知道中陆绝大多数世家、宗门都习惯了长久的安逸,这个时候一个人出来说月魔界之主苏醒,他们不只不会信,反而会觉得这是别有用心。
所以,出来示警的人必须拥有足够分量,要么,如剑君所说是璇玑门亲自示警,要么,则是天南姜家这样的家族出来示警。圣地的事情姜如遇早早告诉了叔伯们,叔伯们并未出来示警,一定有他们的理由。
宗贤离开后,剑君好整以暇地望向姜如遇:“你带来了你的剑。”
姜如遇看向兰若残剑,曾经的兰若剑剑身如霜雪自明,剑光如芙蓉微动,它是最美的剑。但现在,剑身上已有龟裂,像是多了许多细小的碎纹。
姜如遇却丝毫不嫌弃。
如果兰若剑剑身不是成了这样一堆废铁,她哪怕拿回来,也同样会被指责占了上陵姜家的便宜。现在兰若残剑的剑身已废,却是真正属于她的剑。
姜如遇再朝剑君一拜:“弟子要多谢剑君替我执言。”
剑君摆摆手:“这算什么,没有任何一个剑修看得下去这样的事。”他道,“宗小友也向我说了不少你的事情,包括你的经脉、手筋。”
他仔细观察姜如遇的神色,发现说起这些时,姜如遇面上一丝痛苦和不甘都没有,也没有一点妄自菲薄。
剑君不由更是欣赏她,道:“经脉、手筋说不重要不可能,但也不是每个修士都在乎,比如我,我只看你对剑的领悟力,哪怕你没有灵根,只要对剑的领悟力足够,以剑证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以剑证道,意思是从一个凡人剑客,直接变为剑仙。
哪怕是姜如遇,也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天赋,剑君却道:“你不要以为我是在说大话,事实上,这话对于全修真界其他任何人说,你都可以说我是在安慰她,但唯有对你不是。”
他看着姜如遇,一字一顿道:“你可知道,万剑朝宗,连我都不算会。”
姜如遇不认为剑君真的不会,她记得昨夜剑君说了一句话:你认为万剑朝宗能随随便便用?
如果剑君对万剑朝宗没有充分的了解,他不可能会说出这句话。
姜如遇道:“剑君会。”
剑君见姜如遇的神色,摇摇头:“我会万剑朝宗,是我突破返真期后,以庞大的灵力照着古籍上的万剑朝宗练,我的灵力就像海洋,剑意也像海洋,能够精准地控制每一柄剑,模仿万剑朝宗的形,光是这个形,就极难,全天下只有我会。只这个形,就足够睥睨天下所有剑阵。”
“但是,真正的万剑朝宗,是以剑意让别的剑甘愿同你凝聚一心,以你为尊。如果我这时候灵力不够,我无法使出万剑朝宗,而你可以。”
剑君肃然:“所以,这时候如果我们共同施展出万剑朝宗,我大概率会赢,但是我赢在修为、灵力,不赢在剑本身。”
剑君推心置腹的话令姜如遇不好意思,姜如遇虽然面冷,但并不是不知世事。她清晰地知道剑君对于剑的热爱,见状道:“剑君太高看弟子,低看自己。弟子的万剑朝宗并不能想施展就施展,我无法控制它,并且……”
她说着自己对于剑的理解:“剑道的路,并不只一条。弟子认为,万剑朝宗只是剑道中某一条道的里程碑,而不是所有剑道的里程碑,剑君对于剑的造诣已经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