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镇。
周末排队的人多,陈淑兰早早就带着苏瓷来到了医院等候。坐在科室外的走廊长椅上,没等一会儿,科室医生就过来了。大约五十岁左右,戴着眼睛,是一个面相温和的男人。
陈淑兰连忙站起身向他打招呼,他正是苏瓷的主治大夫,张医生。
“陈阿姨,您先坐着,我带小瓷进去做检查。”寒暄几句,张医生带着苏瓷走进了医疗室。
桌子对面安静脆弱的小姑娘,是张医生手里最为特殊的一个病人。大约十年前来到这个医院工作开始,她就由他接诊了。
他还记得苏瓷年纪小的时候,作为医院常客,发烧感冒等同于家常便饭。小小一人儿坐在医院长椅上,不哭不闹,比她家大人还要平静。
即使发病疼得厉害了,也不怎么吭声,有时还反过来安慰长辈。虽说从医多年,早已看惯生死,可他还是忍不住为这个懂事的小姑娘感到惋惜。
怎么就得了这种病?孩子的家庭情况连支撑她的手术费都困难,更何况提高手术成功率?
“小瓷,药要记得随时带在身边。”心中深深叹气,张医生放下听诊器,笑容和蔼地嘱咐。
“记住了张伯伯。” 苏瓷乖乖点头,苍白的小脸上露出浅浅的梨涡。
“平时多加注意身体……一切慢慢来。”望着孩子平静而清澈的双眼,张医生只能尽力安慰道。
“张伯伯,诊断结果还是和上次一样可以吗?”苏瓷轻声询问。从上次检查开始,她就拜托张医生帮她向外公外婆隐瞒病情,往好的方向说明。反正没有恶化,都是老样子,何必徒增担忧?
外公外婆已经为她承受太多,她希望他们往后可以活得轻松一点。
“好,但是如果身体有什么不对,要尽快来医院。”张医生思索片刻答应了,病情尚在能控制的范围,关键还是手术。宽慰老人家也是应该的,不能辜负了孩子的心意。
从医院门口出来,陈淑兰皱着的眉头总算稍稍舒展了开来。她手里提着药,捏捏外孙女软嫩的小手叮嘱。
“囡囡,咱们可要好好听张医生的话。”
“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可不能因为情况好点就大意。”
牵着外婆的手,苏瓷一一答应,笑容乖巧可人。
陈淑兰摸摸外孙女的头发,心里计较着家里的存款,现在剩下的就是等手术了。如果真到了最坏的境地,她就算豁出脸面去求号码背后的人,也要让囡囡把病治好。
她还这么小,人生才刚刚开始,上一辈造的孽不能报应在孩子身上!
-
傍晚的夕晖从天边铺陈开来,橙黄色的暖光透过巨大的弧形落地窗,慢慢渗入大气端雅的霍家大宅。
庄重肃穆的书房内,迎着玻璃格窗的霞光,它的主人霍定川看着手中的资料,神色不明。
“笃笃笃……”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进来。”
来人身形修长,眉目深邃,面部线条凌厉。他正是霍定川的长子,霍承璟。
“爸,查到了什么?”
前段时间,下边的人禀报他名义上的祖母账户异动,似乎跟父亲旧事有关。
“你先看看。”见长子进来,霍定川捏捏眉心,把资料扔给长子。
霍承璟挑挑眉,摊开的文件里,少女精致羸弱的脸首先映入眼帘。越往后看,他的脸色难得有些凝重。
“那您的打算是?”
霍定川没有出声,事实上连他也没料到十五年前的荒唐竟然造就了这样一桩意外。
霍家从霍定川父亲霍行开始,就已经是军区势不可挡的后起之秀。所以当时年近四十五的霍行发妻意外去世后,仍然有许多人家想与他结亲拉拢霍家,周家就是其中一个。
霍行考虑许久,才决定在独子霍定川成年后娶周家女儿周玉婉为继妻。原因无二,那个时候周家是霍行最好的选择。
有句老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霍家逐步迈上巅峰,可周家却已经走下坡路了。
随着霍行病重去世,流着周家血脉的幼子霍兴车祸身亡,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