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平时不常见的乖巧;而陆厌的手半压在对方头下,对方青丝铺散,有几缕缠在了陆厌指尖。
心中微妙的情绪如同涟漪般散开。陆厌一动不动,嗓子干涩。
“……玉衡?”
陆厌轻轻唤了一声,对方无意识地往陆厌的方向蹭了蹭,喃喃道:“冷……”
陆厌心中一紧,抽出手,摸了摸殷玉衡的额头。
发烧了?
陆厌又抓住殷玉衡手腕,把脉之后,脸色一下子变的难看。他坐起来,也顾不上其他的,把殷玉衡揽到怀里,扬声喊人。
德公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里。陆厌还没开口,德公公便恭敬弯腰:“殿下已经用过药了。”
“怎么回事?”陆厌咬牙问道,心想中毒的是自己,怎么一睁眼,殷玉衡病的比自己还重。
“旧伤复发,难以医治,”德公公叹道,“鬼河河水阴冷,刺激心脉,殿下又流了不少血……加上阵法反噬,殿下伤的很重。”
“鬼河?”陆厌眼眶一红,“他去摘黄泉花了?为了炼制解药?”
怪不得自己体内余毒已经几乎消失……怪不得!陆厌全明白了,抱着殷玉衡的手微微用力,死死盯着殷玉衡紧闭的双眼,用目光描摹着他的每一寸轮廓。陆厌喉结轻轻滚动,好像压抑着剧烈的情绪。最后他闭了闭眼,遮掩住满眼红血丝,勉强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气音:“你们也不拦着?”
德公公摇摇头:“拦不住。您服下药之后,殿下还不肯走,要守到您醒来。”
守到我醒?怪不得睡在自己旁边……都这么难受了,还守什么守?我守你还差不多。陆厌心里又酸又甜又生气,闷在心里,憋的不行。
“伤成这样,”陆厌声音都在颤,“说了多少次,爱惜自己,不要受伤。记不住吗?等你醒了,再和你算账。”
德公公看了两人一眼,了然地笑了笑,悄无声息的消失。
陆厌小心地用被子把殷玉衡裹住,抱在怀里。殷玉衡依旧没醒,动了动,继续抱怨:“冷。”
陆厌浑身一僵,然后意识到,玉衡觉得冷恐怕有沾染鬼河河水的原因。
鬼河河水阴冷入骨,寻常火炉炭盆很难驱散这种寒冷。陆厌低低骂了一句:“现在倒是知道冷了?”
陆厌犹豫一瞬,四下看了看,发现无人。于是一道金光闪过,床上出现了一只羽毛泛着金色火焰的金乌鸟。
抱着自己的人突然不见了,睡梦中的殷玉衡皱起眉,手下意识地四处摸索。小金乌抖了抖翅膀,钻到了殷玉衡怀里。一股热流涌上来,一直被寒意折磨的殷玉衡满足地喟叹一声,抱紧了怀里的鸟。
金乌之火,可避阴邪。鬼河之水带来的阴冷感散去,殷玉衡眉头舒展开。小金乌窝在他的怀里,任由他越抱越用力,一动也不动。
…………
国师府。
祝安宁被提着衣领扔到地上的时候,有一种“终于来了”的认命感。
无边的灵压让他动弹不得,浑身骨头都疼到快要碎裂。从前,李光寒以为他是救命恩人,小心翼翼地捧着。如今,祝安宁才更真切地认识到化神期到底有多恐怖。
魔气浸入道心,此刻的李光寒比平时更疯更狠,居高临下看着匍匐在地上的祝安宁,内心没有一丝怜惜。看着祝安宁挣扎,用手撑住地想要坐起来,他冷哼一声。
一瞬间浑身剧痛,祝安宁手一软,再次跌在地上,狼狈不已。李光寒看着他痛的发抖,却冷冷勾了勾唇角。
对待骗子,本就不必手下留情。何况这个人不仅欺骗了自己,还害的玉衡道途损毁……
哪怕杀一千次一万次,也死不足惜。
“敢骗我的人不多,”李光寒低声道,“你倒是很大胆。”
祝安宁低声喘息着,半晌,才积攒出一丝说话的力气。他努力仰起头,对李光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可你还不是被骗了?”祝安宁哑声低笑,“明明对所谓的救命恩人那么在意,还是能认错人……看来你的在意也不过如此!殿下那么喜欢你……唔!”
李光寒面色一寒。祝安宁发出一声闷哼,嘴唇苍白。冰冷的灵气涌入他的心脉肆意翻搅,让祝安宁疼得两眼失神,忍耐不住,低头呕出一口血。
“心脉之伤有多疼,你也好好感受。”李光寒漠然道,“你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