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荞觉得有人依靠的滋味原来是这样好。
那些慌乱和不安悉数都消失了,委屈也消散了,几日未眠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南边在打仗,他匆匆办完丧事就走了,沈荞难过得很,怎么也不愿意去送他,好像不去送他,他就可以不用走了似的。
可他还是走了。
沈荞送去的香囊应该很丑,可却是她一针一线绣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她没敢问。
第二回回来的时候,处境更惨,她被那些大臣折磨好几日了,一群人仿佛唐僧念经似的,一直在她耳边叨叨叨,弹劾沈叙之的折子雪花片子一样往她眼前送,她又不懂政事,无非就是做给沈叙之看的,如果沈荞再能从中搅一搅浑水,他们估计更高兴。
沈荞夜里做梦都是沈叙之和大臣们在斗法,沈叙之是司马珩最信任的人了,他几乎代表了司马珩所有的政见和野心,那些大臣就像是他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将会永恒持久地存在。
沈荞觉得很气愤,却不是气愤那些人跟沈叙之对着干,她只是气愤历史的洪流冲击下,逆流而上是件那么难的事,司马珩却还是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帝王气魄。
做皇帝有什么好呢?
一点都不好,日日殚精竭虑,对着满是疮痍的九州大地修修补补。
可那些个憨瓜臣子脑子跟生了疮似的总也不安分,抽一鞭子走一步,还时时想要扯后腿。
为谁呢?
为何呢?
司马珩是个野心家,可他却也是个合格的帝王,冷酷,却又仁慈。
以前沈荞总觉得他是个残暴不仁的狗皇帝,可其实他不是,到了这时,沈荞再回忆剧本里的他,发觉他并没有那么不可理喻了,许多时候,他并非残酷,只是局势危急,四方异动,非铁血手腕不可。许多事他本不必做,可身为帝王,他仍旧是心系天下的。
那日一群大臣要罢工,沈荞烦得要死,满脑子都是:累了,毁灭吧!
一群憨瓜,整日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要当皇帝估计这会儿要气得同归于尽了。天下又如何,爱怎样怎样吧!同她又有何关系。
司马珩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沈荞看到他,眼眶都热了,那股子气愤消散,只剩下委屈,满脑子都是好委屈好委屈,等无人了,扑在他怀里哭,倏忽觉得心疼,心想他不知道日日有多累呢!
他却只是轻吻她额头,低声说:“好了,不必生气了,孤替你出气。”
傻子,她哪里是生气,她只是心疼他。
那夜两人许久未见,沈荞同他抵死缠绵,他哑着声音不住对她说:“小荞,孤很想你。”
沈荞觉着,有那么片刻,她有想过,这样一世也不错。
以至于后来她鲜少再想过离宫之事,只是如今种种,沈荞便不得不又重新谋算起来。
她不是个鱼死网破的性格,但若司马珩当真要三宫六院,他便是把她宠上天,她也不稀得这恩宠。她理解,但不接受。
过往情分她认,往后便各自好自为之吧!
沈荞回过神,看了毓儿和阿景一眼,“母亲只有你们父皇一个夫君,也盼着你们父皇只有母亲一个娘子,可若来日你们父皇有了旁的娘子,那母亲也去寻新的夫君,如此才算公平。”
毓儿张了张嘴,阿景蹙了蹙眉。
毓儿一撇嘴,扑进母亲怀里,“不要,母亲若去寻新的夫君,一定要带上毓儿。”
阿景倒还稳重,只说:“那我们不要父皇了吧!”
沈荞:“……”
好家伙,再发展下去,她怕是要被当做反动势力清除了。
她抬手捂住了阿景的嘴巴:“此事是我同你们父皇的事,同你们无关,小孩子莫要过问大人的事。”
毓儿担忧地说:“那母亲会不要我们吗?”
沈荞歪着头思考片刻,“不会,但母亲并不一定说了算,故而并不能同你作保证。若真到了那一步,非是母亲不爱你们,只是不愿委曲求全。待来日,若非不得已,你们也不要做委曲求全之事。”
毓儿和阿景皱着一张小脸,小小的脑袋似乎还不能理解如此复杂的东西。
沈荞觉得自己像个老巫婆,全无呵护小孩心理健康的理念,整日里同他们讲人间真实,于是她有些内疚,咳嗽了声,“车到山前必有路,人生本就无常,无论如何,往前走就是了,莫要无畏担忧。母亲带你们出宫玩吧?”
毓儿果然高兴了,“太好了,那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