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也加入劝说:“上去吧,女人孩子先走,这是殖民铁律,志愿留下不是不可以,放弃离开的机会也是你自己的权力,但是你知不知道,一旦你这么做,你们俩必须留到最后才能离开?”
一字眉慌了:“这也是规矩?”
小胡子点头:“是!”
“为什么?”
“为了让女人和孩子先走。”小胡子回头,目光扫过众人,“没人愿意离开亲人,但是离开必须有个先后,让谁先走,又让谁后走?”
一字眉的心乱了。
留得越久越危险,她不想离开山羊胡,可更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而把山羊胡留到最后。
老刘叔也加入劝说的行列:“闺女,上去吧,你现在上去,你家男人还能第二批走,要不然,他就只能留下陪我们这些老头子喽!”
说到最后,老刘叔洒脱地笑了,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一字眉愣住:“您不打算走?”先是女人和孩子,接下来不就是老人么?
“我自愿留到最后。”老刘叔目光慈祥,“让年轻人先走吧,我们这些老家伙,死了也不可惜。”
一字眉深深地看了老刘叔一眼,垂头,深深地鞠躬,然后回身,毅然决然地走向飞船。
山羊胡放声大喊:“你在鹭岛等我,我马上就来——”
一字眉回身,已是泪如雨下。
陈翊飞感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却听到薛毅飞一个劲地小声嘀咕:“这特么虐狗呢?老子单身招谁惹谁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羡慕的紧,有个愿意与之同生共死的伴侣,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陈翊飞诧异地瞪大眼睛:“你一点都不感动么?”
老薛把脸一撇:“欺负我没老婆,我感动他姥姥!”
陈翊飞眨眨眼睛,突然间一脸惊奇:“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羡慕了是不是?”他是真没想到,那么滥情的老薛还有这么一面,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我吃不着葡萄?”薛毅飞瞪大眼睛,指住自己的鼻子,“你开什么玩笑,我葡萄吃的不要太多好不好?我都特么吃撑了好不好?我羡慕他个鬼啊我!”
陈翊飞超水平发挥,一脸看穿世情的表情:“你这就是色厉内荏吧?好吧好吧,我承认你葡萄多的吃不完,但是,哪只葡萄跟你生死不离了?没有吧?”
薛毅飞顿时语塞,气哼哼地瞪着陈翊飞:“我有没有,还用让你知道?”
陈翊飞目光一瞥,正好看到罗胖子正跟一个年龄明显比老罗小了些的女人告别,小陈同志抿嘴一笑,递给老薛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薛毅飞差点没气晕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小子想反天是不是?”
“那哪能啊!”陈翊飞不慌不忙地否认,“我就是觉得吧,老薛,你这是让山羊胡刺激到了吧?是不是玩够了,想收收心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回头找个好女人,好好过日子吧。”
薛毅飞气急反笑:“你个小鬼头,还想给我当人生导师呢?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么?”
陈翊飞满脸迷惑:“谁?”
“算了算了。”老薛不耐烦地挥手,“这 事儿跟你说不着。”
陈翊飞总觉得哪里不对:“你这什么表情,怎么奇奇怪怪的?”
薛毅飞干脆扭过头去,只给陈翊飞留下一个后脑勺。
可好巧不巧,他正好扭到罗胖子的方向,恰好目睹罗胖子和一个陌生女人依依惜别的景象,心里那个气就甭提了。
渣男老薛咬牙切齿:好你个罗胖子,说好了一起当单身狗,你丫自己悄悄爬上了岸,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老罗的女人不舍地离开,最后一批登上飞船,光柱消失,悬浮于空中的飞船发出一阵轰鸣,飞离小镇后立即加速,转眼消失于天际。
目送飞船离开,大伙或在心里或在嘴里,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整个基地弥漫着一股悲伤和哀愁。
小胡子走到飞船留下的物资旁边,使劲拍了拍手:“大伙静一静,都静一静!”
陈翊飞脸上的肉年抽抽,大伙都伤着心呢,还有心情说话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静什么静?
小胡子却不管那么多,把大伙的注意吸引过来之后大声说:“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第二批人怎么走还不确定,可能是飞船抵达鹭岛后再回来,也可能是另外安排一艘飞船,所以不确定第二批人什么时候走,我个人觉得,最快也得中午,甚至有可能拖到晚上!”
老刘叔不满地催促:“小路子啊,你就说你什么意思吧,别扯那些没用的!”
小胡子有点尴尬:“老刘叔,我是想跟大伙说,还有那么长时间呢,不如趁着还有时间,赶紧回家一趟,把能收拾的都收一收,万一到时候能带走呢?”
除了杂牌军那几个外人,其他人的家都在镇上,半生的拼搏奋斗,哪是说扔就扔的?
女人和孩子走了,可男人还在,怎么能浪费宝贵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