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有这等事?!”
“国朝设立神化府之初衷,是为国朝荡平妖魔,而今神化府竟公然窝藏妖类?!”
“岂有此理!”
“监察使,速速将妖类交出来,此事尚有转圜的余地!”
鲁周世话音刚落,胡瑞祥身后府衙六房官员就都聒噪了起来,吵嚷声充斥此间。
后院内一时间比放了五百只鸭还要热闹。
胡瑞祥面上笑容不减,一抬手身后众官员就令行禁止,统统收声。
他随即与王安相视一眼,笑道:“监察使,便如你当下所见这般,本官亦知神化府素来荡涤妖魔有功,绝无可能包藏妖类。
此事或许仅仅只是个误会。”
嗯?
众官员闻言,纷纷扬眉。
不解府尊之意。
如今既抓到了神化府的把柄,就该大加鞭挞,乘胜追击才是。
怎么府尊反而要将此事轻轻放过了?
鲁周世垂下脑袋,老脸上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胡瑞祥治理六房诸官,但实际与诸官共商事宜的时候较少,反而常常与诸供奉一同议事。
所以鲁周世此时倒了解胡瑞祥此言用意。
唯‘以退为进’四字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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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胡瑞祥扫了鲁、高二人一眼,接着道:“鲁供奉师兄弟三人因这一个误会冲入神化府中,着实为神化府添了不少麻烦,合该责罚。
不过,三位供奉之中,已经有一个死在神化府中,想来他们所受代价已经足够了。
依本官来看,此事不如就此揭过。
监察使以为如何?”
说完话,胡瑞祥紧紧盯着王安面孔,想从那张年轻的面孔上捕捉到哪怕一丝慌乱。
只要看到一丝慌乱,他便可以趁势追击。
死死咬住王安的破绽,迫得王安不断后退!
然而叫他失望的是,王安神色依旧平静,垂目看了鲁周世一眼,转而道:“我神化府中并无任何妖类,此罪徒实是在撒谎。
而今看来,又要为之加上一条污蔑上官的罪状。
此等所谓供奉,人面兽心,丧心病狂,继续在府衙做事,必然祸害一地百姓,我岂能容忍?
必要罗列其罪状,公告全城百姓,将之诛杀,以儆效尤!”
王安态度强硬,言语更如一重重山一般朝胡瑞祥压来,压得胡瑞祥两眼发黑:“我已令手下布告全城,全城百姓皆可于巳时聚集于神化府前,旁听审案!”
“你、你竟已告示全城?!”胡瑞祥直觉得胸口发闷,指向王安的手指微微发颤。
“自然。”王安理所当然地点头,转脸笑眯眯地看着胡瑞祥,“知府可要陪同审理此案?
若是不愿,我神化府专审此案亦无不可。”
“此案涉及府衙供奉院,本官自要陪审!”胡瑞祥猛地垂下衣袖,面若寒霜,“小王大人须知,你所指鲁、高二位供奉挟私报复、围攻神化府之事,皆没有任何证据!
至于违抗王命更是无稽之谈!
大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小王大人还能巧舌如簧,颠倒黑白?”
王安听言,无声地笑了笑。
他既然要专审此案,自然能拿出十足的证据。
一力将鲁、高二人钉死在耻辱柱上!
绝不会给二人任何翻身之机!
此案审过,神化府必然威名日隆,远播南郡,震慑妖氛不在话下。
更叫南郡百姓明白,修行者也是人。
一刀下去,脑袋照样要掉!
是人就会死!
& 那么杀人者,人恒杀之的铁律就逃脱不掉!
人心孝顺,匹夫无不报之仇!
这才是王安力求将此案办成的原因所在。
否则,他原本能将鲁、高二人直接斩杀,缘何留他们性命到现在,费这么许多力气?
“陈六,你须好生调养,务必在审案之时恢复力气,到时还有事情要交给你办。”王安的目光隔着人群,落到从地上爬起来的陈六面上,沉声说道。
胡瑞祥、六房诸官眼光纷纷投注向陈六。
面对衮衮诸公的注视,陈六面色不变,也算历练出来了,他向王安一躬身,挠头道:“大人,我到时要做什么事情?”
“把刀磨得锋利些。”王安未有明言,而是丢下一句话,转而将鲁、高二人捆了个结结实实,把他们随身携带的储物囊、法宝等物统统拿走。
寻常绳索捆不住修行者。
王安所用绳索,乃是白驴仙离开前留下的东西。
浸过特殊灵药药液,专能捆缚修行者,使之真气流转阻滞,一个时辰内难以逃脱。
胡瑞祥看着王安的动作,脑海里却在思索王安方才所言。
把刀磨得锋利些……
这是何意?
一道亮光划过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