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画得真比福岛学姐好呀?”
近卫凉花看着画纸上像是透出晨间雾气一般的树林小道,小声地问道。
“我可以教你...”东野司不回答这句话,转而说道。
“真、真的吗?”近卫凉花有些兴奋地抬起头。
“但是我不想教...”
“是吗?”近卫凉花沮丧地低下头。
“不过教你也不是不可以。”
“哎?”
近卫凉花还没反应过来,但当她看见东野司看着她笑的时候...她才张了张嘴,反应过来对面可能是在戏弄自己。
她小脸一垮,双手放着,显得闷闷不乐。
她完全弄不明白,为什么东野司一直欺负自己。
东野司打了个哈哈笑了一声,接着才摆摆手。
“抱歉,我开玩笑的,近卫同学,我以后就坐你旁边吧,这方面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我,水粉很简单的,上底色,加一点细节就可以了。”
很简单的...加一点细节...
听见这话,近卫凉花的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
“不过近卫同学,我坐你旁边的时候能用你些油画颜料吗?不多,只要一点点。”
“啊...如若不嫌弃,请用。”
近卫凉花现在还处于水粉阶段,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用油画颜料。
听着东野司的话,她傻傻地点了点头。
这种高级油画颜料一盒也要一两千日圆了,真不知道近卫凉花是富婆还真是个傻憨憨,居然还真答应了东野司的请求。
不过...
东野司还是比较舒服的。
他主要就是想用用近卫凉花的高级油画颜料。
这玩意儿用起来塑形久,不容易褪色,只是放在只画水粉的近卫凉花脚边简直就是明珠蒙尘。
索性她也不用,干脆就借自己用几天。
况且坐在她旁边的时候,东野司还会教她关于水粉画的事情,等到她水粉画过渡成功,东野司再把油画颜料还给她,这就是所谓的双赢策略——反正他就画两幅画,用不了她多少颜料。
不得不说,学生时期的画室确实是个好地方。
没画板、画架的学生都能从这里白嫖。
哪像出了社会后,不管什么玩意儿都要自己买,自己亲身亲为。
不过还好,现在有了近卫凉花的支援,东野司也能用上不错的颜料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买些画笔以及松节油这些玩意儿了。
东野司心里有了主意,也不多说什么,转而透过画室的窗户,看向外面。
2003年的日本并没有多少校外青年娱乐措施。
学生能做的无非就是出去唱唱歌,逛街,看看电影,打打游戏厅,再不济就是回家,看一眼电视。
看着窗外有些涩谷系浓妆女生,东野司禁不住摇头。
这个时期日本东京的男生制服都还多为立领,看上去很有昭和时期的感觉。
但东野司知道,过不了两年,日本这边再思想开放一些,男生老气的立领制服就会变成西装式制服。
这么想着,东野司重新回头,看向近卫凉花。
见她还在画那张晨间树林,于是东野司开口问道:
“近卫同学,你怎么不和那几个一样,参加东京青年大赏?”
那几个,指的是刚才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的那几个美术部学生,也包括那什么福岛学姐。
每年的东京青年绘画大赏都有特定的主题。
今年规定的主题是‘东京’。
从字面上的意义来讲,就是以东京这座城市作画。
而福岛她们也是如此,她们的画布上也多是钢铁混凝土的大都市东京。
在画布边甚至还放着几张她们觉得不错的东京景色照片。
& 这是一种很生硬的临摹,东野司只看一眼便摇摇头。
“画画,可不只是画得像就行了。”
对于大部分美术生来讲,只是画得像是很容易的,但要画出艺术感...这就是难题了——更何况这些高中小女生还画得不像。
“我、我不行的。”近卫凉花摆了摆手,很小声地说着。
只不过她虽然是这么说,但看向其他人画布的时候,眼里却还有点羡慕。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塑形还有明暗功底比她们扎实多了,她们可以,为什么你不行?”
东野司不太理解近卫凉花的标准。
“我、我不行的。”
近卫凉花听见东野司这么夸奖自己,只是声音更小了,很坚定地说着。
她觉得东野司眼界那么高,连学姐的画都看不起,说这话肯定是想欺负自己。
她是不会上当的。
近卫凉花把耳边微卷的发梢往上拢了拢,接着聚精会神开始画画,不再理东野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