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了,奶都没唯,哪有力气时刻都哭。”马家那一众有生养经验的傅姆、婢女承担了照顾孩子的责任,这年头婴孩夭折率极高,他们太脆弱了,富贵人家稍微好一些,但也不容乐观。
虽然第五伦找的乳母能排队排到郡府门口,尽管昨日刚刚生产身体虚弱,但马婵婵还是坚持亲自给孩子喂 奶。
第五伦却不离开,只在一旁负手好奇看着,虽已成婚一年有余,但仍会有些羞涩,感觉到第五伦的眼睛一只盯着那地方,初为人母的女子遂抬起头羞怒道:“良人就不回避?”
“只是想多看一会夫人和孩儿,一刻都不愿耽误。”第五伦苦笑,为了亲眼目睹孩儿降生,他拖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万一拖得王莽震怒也不好,临行在即,真的是看一眼少一眼啊。
这话说得第五夫人心头一软,也不管第五伦了,只专心喂养怀中的孩子,看着他露出了笑。
哪怕她仍是头发凌乱,素颜无妆,但这一笑确实很美,又不同于常安中求问父亲所在的孝女、茂陵中赠送马鞍的少女,而带上了一份母爱的柔美,仿若头顶都有神圣的光环。
再看孩儿,虽然还是皱巴巴的眼睛都睁不开,但骨肉相连,真是越看越喜爱,唯一的遗憾就是……
“可惜,大父尚在关中,暂时看不到他心心念念的重孙儿。”
一方面是得子后的不舍,甚至让第五伦生出“哪都不去”的念头,另一方面则是,他更得锐意而行,不单为自己的大欲,也为了让家人真正团聚在一起。
孩子又嘤嘤哭了一阵,每一声都让第五伦心悸不已,渐渐低沉下来,睡了过去,马婵婵抬起头问第五伦:
“良人,名可取好了?”
“取好了。”
这个让无数父母纠结不已的事,第五伦早就想定了。
“明。”
“就叫第五明。”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明”,是他前世的名!
……
得知第五伦得子,各路下属也满脸喜色,纷纷前来道贺。这道贺亦不纯粹,第五伦少不得要一一召见众人,安排自己离开后的事务。
最重要的当然是“寿良连率”耿纯,他与马援是留守之人,第五伦这“服马”不在时,拉着魏地继续前进的两匹骖马。
若论治军作战,马援自是娴熟无比,但要论治郡,论长袖善舞处理豪强、士人、百姓的复杂关系,维持魏地稳定,第五伦手下,唯独耿纯能担此重任。
“伯鱼年岁二十有三,这才有子嗣,实在是太晚了,你都不知道,郡中从我到黄长等门下吏,都日夜盼着这天啊。”
耿纯喝了酒,又与第五伦恢复了朋友间的谈笑,甚至自夸起来,他可是十八岁就有了后代,如今已是儿女成双了。
“比不了伯山。”
第五伦早在五年前于郎署初见耿纯,听其嚷嚷着休沐要去女闾,就知道他是个lsp,却话音一转:“伯山的嫡长女几岁了?”
“三岁。”
第五伦拊掌笑道:“临渠乡乡谚有言,女大三,抱金饼,正好!”
“伯山,可愿与我约为婚姻,结成儿女亲家?”
这倒是意外之喜,耿纯没料到,略略沉吟后笑道:“固所愿也。”
耿家嫡女第五伦见过一次,虽然极可爱,但第五伦倒也不是真心想在儿子一出生就为他定娃娃亲,而是不得已而为之。
做大事就有风险,不止是麾下将士要冒生命危险,自己亦然,虽然计划定得好好的,可第五伦觉得自己运气不太好,过程总会出现一点偏差,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此次入关谋大事,自己无恙也就罢了,万一有事,这份与耿家的姻亲,说不定是自己孩子未来的大倚仗,有耿纯这河北的地头蛇丈人行,不管未来如何,都可保他富贵安康。
这份心思,在第五伦单独召见马援时表露得更加明白,几乎就是托孤了!
“此番入关,我若有所不豫……”
贺喜的人太多,第五伦已经有些醉了,也只有乘着醉意,才能对得了外孙后满脸喜悦的马援说出这些话。
第五伦握住马援的手臂:“丈人行,这魏地十八县,数十万人,就是你的!”
这魏地,俨然是翁婿继承法啊!
“不管天下形势如何,以丈人行之能,最差也是一方诸侯。”
第五伦朝马援作揖:“吾妻子,汝养之!”
也只有对马援,这句话说出来才没毛病。
第五伦这是在明里暗里许以他日的诸侯之位,马援于此,却不若比得了外孙儿更高兴,只是也乘着醉意,拍了拍第五伦的脸,骂道:“伯鱼,说什么醉话?”
“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既然决定做大事,便要抱着必胜之心赴难,焉能效仿荆轲,说什么‘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明公,我还是叫你明公罢,你不在期间。”
“汝子,不止是吾外孙。”
马援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