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虽然耿弇的骑兵不多,但前方敌人不知啊,只当是遭到了大兵袭击,面对来势汹汹的猪突豨勇,那点斗志也没了,亦开始败退。
唯一能看到全局的是指挥官,李能在武安城头,眼睁睁看着自己两千多徒附私从,被对方以寡击众,阵也散了,兵器也扔了,就这样慌不择路地到处跑,有的朝城门撤退,有的一头钻进粟田里希望能逃过一劫,甚至有被逼得跳铭水的。
死忠徒附还在跑,至于本就是被迫从逆的县卒、丁壮,直接原地投降了。
“大势已去。”
李能长叹一声,眼看耿弇紧追溃兵,想要乘机冲进城来,李能只让城头的弓弩手不辨敌我放一阵箭矢阻拦,他自己则立刻下了城头,带着亲随百余人,从北门匆匆撤离,往邯郸方向而去……
等到日暮时分,马援带兵折返回武安时,战斗已经结束,武安城头插上了五字旗,而万脩、耿弇则在城门外等他。
“文渊后至了!”万脩十分高兴,不止是此役大胜,还因他麾下的士卒,今日犹如焕发了新生。
“本以为还能赶上收尾,没料到二位如此骁勇。”
这取城速度确实大大出乎马援意料,但亦十分欢喜,只瞧着耿弇,指点城池道:“伯昭,如今马服之计,已取武安,你还有什么话说?”
“且慢。”
耿弇却道:“马校尉,这武安明明是我与君游校尉夺下的,与马服有何关系?”
“好个小儿曹,翻脸不认人啊,也不想想车骑是谁调拨给你的,若老夫有意争功,直接由自己做援兵又何妨!”
马援心里那个气啊,定策布置的主将,没有冲锋先登,这战果就没他份么?
万脩连忙止住好似天生是冤家的二人,用从第五伦处学来的词打圆场道:“双赢,这是双赢!”
……
两日后,八月初一那天,当第五伦从梁期抵达武安县时,受到了嫡系旧部的热烈欢迎。
猪突豨勇们簇拥在城前的道路两旁,翘首等着第五伦的车驾,远远望见郡尹的仪仗后,都发出了一阵欢呼。
“第五公来了!”
而第五伦瞧见士卒们激动到将路都全堵了,亦弃车步行,走在他们中间,一千多名士兵,还有不少是万脩在新秦中收编新募的,第五伦可没本事一一叫出来,但不少军吏却是他亲自提拔脸熟的。
这当然不包括小伍长秦禾,他在那天的战斗中虽然铆足了劲往前冲,但还是不如袍泽积极,所在的队立功不多,如今淹没在人群里更不显眼,只能拼命垫着脚尖,想瞧一瞧在新秦中时亦只远远望过几眼的第五伦。
“不要叫什么第五公。”
他今日特地换下了大尹衣冠,穿着一身戎装,伸出手和士卒们拍拍打打,笑道:“还是叫我将军更亲切。”
“将军!”
第五伦这姿态,让猪突豨勇们对他”喜新厌旧“的担忧也飞走了,都暗自欣喜得意,瞧着只能靠边站的魏郡流民兵:“果然,将军还是爱护旧部啊!”
第五伦倒也不打算几支部队里分个亲疏远近,但资历先后还是要论的。猪突豨勇都是“老人”,千里迢迢来到这,路上物故上百人,心里只怕积了不少怨言,需要安抚。再加上他们取涉县、硬杠武安强敌,确实立下了最大的功勋,值得这份殊荣。
而士卒们之所以如此积极地来迎他,亦有自己的目的,往武安县走的时候,已经有人忍不住嚷嚷起来。
“将军,武安打下来了,李氏也打跑了,什么时候分地啊!”
“对,何时能分!”
众人热切的目光中亦有害怕和担心,毕竟王莽也骗过天下人一次,当官的出尔反尔,不是家常便饭么?
第五伦止住了步伐,直接登上了后面的戎车,叫士卒们看得到自己,然后对众人说道:“立刻就分!”
他的话被亲卫络绎复述出去,欢呼声顿时炸开来,然后是掌声。
士卒们像在新秦中时的规矩一样,第五伦讲完话便要拊掌。而这短短四个字,可比第五伦当年青涩时在士卒面前长篇大论后得到的掌声,还要热络数倍!
小兵秦禾过去鼓掌都是跟着人鼓,不鼓就会被军吏狠狠瞪眼,甚至约谈,问他对第五公有何不满?但今日,却是发自真心实意,鼓着鼓着,巴掌都疼了,旁边众人亦然,甚至有人擦起了泪。
若真能分到地,这几千里的跋涉,这苦战的伤痛,都值啊!
掌声和欢呼持续了太久,无法平息,以至于第五伦不得不让人在城头敲了金鼓,才将激动的众人压下来。
第五伦继续大声说道:“但这李氏及其党羽的土地有多少,还得细细测量过,知道了总数分布,才能细分。我带了许多门下吏来专门做此事,诸君也要跟着帮忙才行。”
“都拿出过去的老手艺,分发镰刀,将秋天的粟麦割了,这是汝等的口粮,也是来年开春的种子!”
这当然没问题,第五伦给这件事定了个期限:”八月底种宿麦前,猪突豨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