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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皇汉(2 / 3)

司马护军郭兴去平叛。”

“这南中之役,还要打下去?”

“还要打!”

耿纯也想不明白皇帝为何如此偏执,本来前年时,就都(广汉)大尹上书劝谏,认为西南夷已叛乱十年,南中道路闭塞,瘴毒密布,不管投多少人进去都会损失惨重,就算打下了句町国也得不偿失。应该改剿为抚,召诱夷酋,结束战争。

可王莽不听,觉得这是软弱绥靖,便罢了他的官,结果才有今日祸事。

以堂堂中央天朝不能降服一个小部落,王莽脸上大概很挂不住,于是这场仗,就在更换将帅的情况下,变成了“三征句町”。

得知这内幕后,第五伦恍然大悟:“正因如此,今年五均官才会在关东闹灾的情形下,仍压低粮价收购关中粮食!莫非就是为三征之役做准备?”

“然也。”耿纯道:“如今益州财尽,各郡蛮夷躁动,编户齐民也颇为不服,若还要增赋,只怕会激起民变。”

“朝廷执迷不悟仍要再战,只怕真得在关中增赋了,伯鱼还是早做打算为妙,家中多留些钱谷备用。”

第五伦颔首,这也是他一赚到钱就立刻换成粮食,然后投入到义仓和改善生产工具上的原因了。

在新莽,任何试图敛财积蓄的行为,都是为朝廷作嫁衣。一旦战争频发,按照家财缴军赋,足以让你十年利润全打水漂。

第五伦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个魔幻的时代,虚无的人心比实在的钱财更靠谱。

钱粮随时会被新莽朝廷强取豪夺,还半句牢骚发不得,积善积德所获的好感,却不易被抢走。

与耿纯告辞离开纳言府时,第五伦消化着今日见闻,只在心中感慨:“后世一提王莽都说他篡汉,可如今看来,王莽才是最铁杆的‘皇汉’啊!”

那种身为华夏贵胄的优越感,对四夷发自内心的鄙视,从王莽最擅长的改名上就可见一斑。

比如陇右天水郡,被王莽改名叫填戎。

这本来无可厚非,也有先例可循,可架不住他老人家太勤奋,竟将边境一圈郡县改了个遍。

幽州蓟县改名伐戎,北地郡改叫威戎,陇西郡改成厌戎郡。陇西郡下有个狄道,改成了“操虏”。

戎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狄也没逃过去。雁门郡,改叫填狄;北地郡,改叫厌狄;还有个小地方叫白狼,改名为仇狄,足见王莽对北狄的深恶痛绝。

胡字亦未幸免,并州的武要县改成厌胡,平邑改为平胡。

东夷西狄南蛮北狄,西北的胡、狄、戎已经被骂得抬不起头来,东南也不消停。位于齐地的琅邪郡,被王莽改成了“填夷”。长沙国改“填蛮”,东南西北,在内诸夏而外夷狄上,一个都不能少。

这可不是改个名就作罢的精神胜利法,王莽身体力行,严格按照周礼,将汉朝的外藩国王统统降爵为侯,结果都知道了。

而对这些不服新朝的酋邦,王莽的举措就是一个字:“战!明犯我大新者,虽远必诛!”

结果东南西北,处处挑衅,相当于同时在打四场战争。

若是能赢,那真是千古一帝了,但尴尬的是,新军跟国足似的,不管对上谁都屡战屡败,一汉敌五胡的传统也没了。

丢了西域、烂了南中,西羌岌岌可危,就严尤那一路把高句丽打成下句丽,赢了。

此事第五伦也曾与扬雄议论过,但扬子云却认为,这都不是事,前汉亦曾与四夷开衅,最后都犁庭扫穴,打得周边再无敌手。

果然,挑起边衅不是罪,菜才是原罪。

唯独匈奴是特例。

扬雄在他那份《上书谏勿许单于朝》里也说了:“唯北狄为不然,真中国之坚敌也,三垂比之悬矣,前世重之兹甚,未易可轻也!”

扬雄以为,前朝汉武打了四十年仗,依然没能灭亡匈奴,直到汉宣之时,才找到了最好的办法:匈奴臣服于汉,加以羁縻,南北保持和平,才是最省钱省事的相处方式。

按照扬雄和严尤的看法,只要王莽不要糊涂到与匈奴再次开战,其余各地,便都是肘腋小患,以中原之大,迟早会解决。

如今匈奴老单于新死,或许新单于派来的使者、王昭君的女婿右骨都侯须卜当,能与皇帝达成和平协议。

第五伦正想着时,却见纳言府门口,有来自宫里的小黄门驰传而至,刚进门就高举着手中制诏,大声宣读起来。

“天子诏书!”

“自天凤二年,予多遗单于金珍,因谕说其改名号,号匈奴曰‘恭奴’,单于曰‘善于’,然左贤王寇盗如故。”

“今乌累善于死,弟左贤王舆立,舆先时常入北边为寇,边境被害,予甚闵之,故舆不宜为善于。”

“匈奴右骨都侯须卜当者,宁胡阏氏之婿也,离塞归义,怀款诚之心,以礼来降。今予除其为须卜善于,赐印绶,出大兵以辅立之。”

“诗不云乎?薄伐玁狁(xiǎnyǔn),至于大原。文武吉甫,万邦为宪!予当遣大司马尤、梗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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