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喔!”商见曜试图发出惊叹的声音。
可最终反映到现实的是,他吐出了一个口水泡泡。
“这是怎么回事?”格纳瓦也发现了异常。
他似乎完全没受影响,能正常地开口说话。
商见曜想要交流,却吐出了更多的泡泡,就像一条鱼被打捞出来,扔在了岸上。
另外一边,守夜的龙悦红注意到了两名同伴的停步,然后借助昏黄的篝火,发现商见曜在那里吐泡泡。
又犯病了?龙悦红不是太惊讶地想道。
这是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
转瞬之后,他检讨起自己念头的不严谨:
怎么能叫“又”犯病了?自从加入“旧调小组”,这家伙一直在犯病,从没正常过!
龙悦红收回视线,往篝火另外一侧走去。
下一秒,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双腿一动不动。
与此相对,他两只手从“狂战士”突击步枪上脱离,前后甩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龙悦红脱口而出。
然而,这句话只回荡于他的脑海,现实是他也吐起了泡泡。
看到这一幕,龙悦红知道事情不对了。
他慌忙想转向白晨,做出提醒,可身体并没有如他所想那样行动。
他腰部弯折,对着无人之处鞠了个躬。
比龙悦红更早一点,白晨也察觉到了异常。
值夜的她原本一直在来回走动,观察四周,结果现在僵于原地,只有双手前后摆动。
这一刻,白晨有了种现实化成噩梦的感觉。
和他们类似,停车场营地内的那些猎人都保持着理智,正眼睁睁看着自己做出各种非预期的动作。
经验没那么丰富的怀疑自己等人遭遇了灵异事件,如同有编号的那些遗迹内经常发生的一样;经历过许多事情的则认为是哪位“心灵走廊”层次的觉醒者和特殊的高等“无心者”暗中施加了影响,目的不明。
这些猎人内心都异常焦急,可浮现于他们脸上的却是夸张的笑容。
星光黯淡的夜里,几处篝火静静燃烧着,周围的人们笑容满面,或甩动双臂,或跳舞般踢腿,或吐着泡泡,画面诡异得不像是现实。
坐在吉普内的蒋白棉因之前尝试突破心灵世界中的恐惧岛屿而精神消耗不小,此时边思索着商见曜讲述的游轮场景,边慢慢平复比较兴奋的状态,希望商见曜一回来,自己就能迅速入睡。
——现在的她难以进入“起源之海”,自然不能靠对应的办法直接沉眠。
念头不快不慢转动间,蒋白棉突然感觉外面静得可怕。
正常来说,这样的营地即使到了半夜,也不会如此安静,多的是遗迹猎人们结伴去偏僻无人处解手,途中高谈阔论,多的是某些地方高唱低吟,让人脸红耳赤,多的是负责值夜的人类就着淡啤酒,边防备着突袭,边聊天打发时间。
刚才就是这样,而现在,整个营地仿佛被谁按下了消音键。
蒋白棉下意识想将手探向中控台,拿起自己放在那里的单兵作战火箭筒。
但她伸出的却是自己的左腿。
蒋白棉嘴角一动,确定事情不太对劲了。
她真正想动的不是嘴角,而是眉毛。
“出事了!出事了!”格纳瓦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入了蒋白棉的耳朵。
她张嘴想询问情况,吐出的不是声音,而是泡泡。
她焦急着想用手撑起身体,望向车窗之外,但下按的不是手掌,而是右脚。
右脚踩到副驾与中控台之间的地毯上,蒋白棉阴差阳错地、颇为扭曲地直起了身体。
她肩膀靠着车窗,艰难地望向外面,发现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类都带着浮夸的笑容,做着奇怪的动作。
这……蒋白棉瞳孔有所放大,瞬间联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是商见曜描述的,那艘恐怖游轮于夜晚来临后呈现的混乱、疯狂场景。
不过,两者之间还是存在显著的不同:
除了极少数,游轮上的人们都处于无意识状态,当前营地内的猎人虽然满脸笑容,但眼神焦急,明显知道不对。
类似但不完全相同的异常?蒋白棉在心里做着猜测。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营地内这场混乱到了最后,会不会也是以绝大部分人或者所有人感染“无心病”为结局?
到时候,“旧调小组”会有人幸免吗?
不行!不能这样束手待毙!蒋白棉脑海念头电转,寻找着自救的每一个可能:
如果当前情况真的和恐怖游轮上的“混乱”本质类似,那是不是可以假定为“黑暗”的力量正通过附近某个节点侵蚀现实?
这处营地内存在一个连通“新世界”的节点?
真要是这样,找出那个节点,进行一定的破坏,就可以让影响暂时消退,给大家创造出脱离营地的机会……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