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尸体被抛得很高很远,落到了前方沼泽中,溅起数不清的泥点。
它镶嵌在黑沉而软烂的表面,一寸一寸地往下沉没。
它的旁边还有两幕大同小异的场景,只是被淤泥掩埋的程度更深一点。
商见曜和龙悦红凝望了几秒,收回目光,转身走向了吉普车位置。
蒋白棉没问谁先来骑重型摩托,直接戴好了相应的头盔,跨坐了上去。
背负着微型冲锋枪的她侧头望向商见曜等人,难掩笑意地说道:
“我很早前就想弄一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话音未落,她已是扭动油门,让重型摩托发出低沉而暴烈的轰鸣声。
蒋白棉整个人伏了下去,虽然是第一次骑,但造型还是摆得相当专业。
轰鸣声越来越大,那辆重型摩托箭一般冲了出去,沿着沼泽边缘,奔向远方。
“钢铁、燃油的浪漫啊……”龙悦红羡慕地低语道,“还有自由和风。”
轰的声音里,那辆重型摩托转了回来,停在了不远处。
蒋白棉用脚撑地,拉起头盔的面罩,干笑了两声:
“这个,那个,白晨,该往哪边走?”
白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围巾,高声回应道:
“你跟着吉普车走。”
“啊?你说什么?”蒋白棉抬手摸起耳朵,可那里已被头盔挡住。
她笑容不改,重新拉下面罩,将重型摩托骑回了吉普车旁边,就仿佛是自己做出的决定。
商见曜和龙悦红相继上车,白晨坐回驾驶位置,发动了吉普。
就这样,他们以一个相对很低的速度在黑沼荒野内行进着,时不时改变方向,钻来绕去。
这个过程中,蒋白棉屡次以侦察周围为理由,骑着那辆摩托车,脱离队伍,飞驰向不同地方。
近两个小时后,白晨让似乎有点不堪重负的吉普停了下来。
她推开车门,对刚从远方呼啸而回的蒋白棉道:
“组长,快到那个聚居点了。”
蒋白棉单脚撑地,拉起面罩道:
“你有什么想法?”
白晨摸了摸脸部颇为粗糙的皮肤:
“我担心我们这么过去,会让聚居点的荒野流浪者们产生过激反应,他们在这方面总是非常警惕。
“不如这样,你们在这里等,我骑摩托过去,做好接洽,然后再回来引你们过去?如果他们不让我们进入,那我就尝试在外面交易。”
蒋白棉轻轻颔首道:
“我们的火力确实让人忌惮。”
吉普车顶部绑着的黑沼铁蛇外皮更是让人畏惧。
她当即下车,停好摩托,将头盔取了下来,递给白晨。
看着白晨的背影消失在前方稀疏的林地后,蒋白棉拉开吉普车的门,坐到了驾驶位置。
“要不要来一根?”她笑着拿起了放在扶手箱内的简陋卷烟。
这是之前获得的战利品。
那烤得焦黄偏黑的烟叶散发着一股难言的香味。
“不用。”龙悦红和商见曜同时摇头。
“你们两个啊,这可是奢侈品!”蒋白棉放下了那根简陋卷烟,“不知多少上过战场的人都疯狂痴迷它。这能让他们的精神获得放松,不至于压垮自己,就和酒精饮料可以让人忘记许多不愉快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事情一样,哎,很多人只有在喝醉以后,才会高兴起来。”
“那不是真正的快乐。”商见曜忽然唱了一句。(注1)
“哟,还唱起来了。”蒋白棉嘴巴微张,笑骂出声。
商见曜认真点头道:
“我喜欢音乐。”
“可歌词好像不是太对……”蒋白棉摩挲起耳朵内的金属装置。
商见曜就像在讨论一个学术问题般说道:
“歌词可以做一定的修改,以符合当前场景,这有助于更好地进行表达。”
“……”蒋白棉挥了挥手,“这不是重点,被你这么一打岔,我差点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她没好气般吐了口气:
“我提卷烟,是想引出战争创伤这个话题。
“虽然你们刚才经历的战斗,还达不到这个层次,但也有必要注意,而无论是香烟,还是酒精,甚至管制药品,其实都不是很好的应对办法,容易让你们产生严重的依赖性,且对身体不好。
“你们如果有精神太过紧绷,压力过大,焦虑,暴躁,注意力难以集中的情况出现,随时可以找我聊天,我有学过一些心理方面的课程。”
“是,组长!”龙悦红大声回应道,“刚才,途中,白晨其实也有找我们聊这方面的事情,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不错。”蒋白棉赞了一句,“自从上面批准成立这个旧调小组,我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通过了白晨的申请,啧,我的眼光不错吧?”
不等商见曜和龙悦红回应,她斜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