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山周边全是茂密树林,人迹罕至。
远离白河的山岭下方,一个天然溶洞隐藏在郁郁葱葱的藤蔓下,洞口外藏着两个王府顶尖的门客,注意着周边动静。
猜测朝廷可能会来刺杀崔小婉,萧绮不可能把家眷都放在船上当诱饵,在许不令破襄阳消息传回来的当天,便趁着夜色,秘密把几个女子转移到了山野间藏起来,只留她一人待在船上掩人耳目。
溶洞是临时找的,很狭长不知道有多深,虽然大夏天也很凉快,但显然不是住人的地方。
溶洞深处一个两丈方圆的开阔地,铺着地铺,点着油灯,几个女子或站或坐待在一起。
萧湘儿在宫里憋习惯了,还算安定,靠在石壁上,手里拿着小刻刀,认真刻着白玉小牌,巧娥在旁边搭手递工具。
陆红鸾和松玉芙坐在一起,手上拿着针线,借着烛火的光线刺绣打发时间。
而向来活泼好动的祝满枝,显然就有点懵了,在洞里躲了好几天,不能大声说话,也不能出去透气,感觉和蹲大狱似得。
祝满枝拿着一根小木棍,站在地铺旁边耍着太极剑,轻声询问道:
“湘儿姐,我们还要关多久啊?”
萧湘儿也不清楚,叹了口气:“应该快出去了吧,再等等就好了。”
崔小婉不喜欢呆在人多的地方,此时孤零零的坐在蜿蜒石洞的角落,看着手里的小木牌发呆。
听见萧湘儿的声音,崔小婉回过头来:“母后,皇帝是不是来杀我了?”
萧湘儿从萧绮那里知道些许内情,但也不太确定,只是猜测罢了。这种可能会让许家反朝廷的大事儿,她也不好乱说,只是道:
“应该不是,宋暨虽然有点刚愎自用,但对你好像还行……”
崔小婉摇了摇头,有些不满:
“皇帝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只是没朋友,我又不怕他,才和我说话罢了。我现在红杏出墙……”
红杏出墙?!
正在耍太极剑的祝满枝一个趔趄,没站稳摔在了地铺上。
萧湘儿手一抖,把幺鸡给刻成了红烈鸟。
话语一出,整个石洞里都是错愕抬头,表情怪异的望着崔小婉。
崔小婉察觉众姑娘表情古怪,展颜笑了下:
“对皇帝来说是红杏出墙,对吧母后?”
“呃……”
萧湘儿能说什么,憋了半天,轻轻点头:“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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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流转,眨眼一天过去,又到了晚上,丰山下的河外内毫无动静。
许不令趴在远处的草丛里,手里拿着望远镜,逼逼叨叨说了一整天。
宁清夜又不能跑,武人听力发达,捂着耳朵照样听得见,本来心里充斥着委屈、愤怒、伤感等种种情绪,被硬念了一天的经,到现在只剩下烦了。而且在做战备,需要保持体力,还不能绝食不吃东西。
宁清夜趴在草丛里,手里拿着干粮小口啃着,表情木然,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脸色面对许不令。她见楼船里又亮起了灯火,冷声道:
“你到底是不是在糊弄我?想让我和你好好谈,你直说便是,找这种蹩脚理由在草堆里爬一天,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许不令举着望远镜纹丝不动:“再忍忍,你没发现满枝一天都没出门?以满枝的脾气,若是在船上待着,铁定带着狗角角落落都转一遍。”
宁清夜思索了下,觉得也有道理,便又耐着性子,继续趴着发呆。说实话,这么一天一夜闹下来,再大火气也该恢复冷静了,可该怎么处理当前的局面,显然还是没有头绪。
她不可能和师父断绝关系,那摆在面前的无非两条路——要么妥协,从今以后三个人一起过日子,要么和许不令老死不相往来,三个人一起过日子。
宁清夜自幼便没有寻常女人家那么多伤春悲秋,但轻而易举就便宜了许不令,显然也不行,此时也只能不去想了,转而冷声道:
“我警告你,我以前和你说,对楚楚用强,是因为楚楚傻,无论你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生你气。我宁清夜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女子,你若是敢打‘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我直接自尽,你别以为我做不出来。”
许不令见清夜情绪恢复了不少,暗暗松了口气,微笑道: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满枝想要成婚后再说,不让我碰她,我不一直都老老实实的。”
“你老实什么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满枝做了什么?”
?
许不令一愣,偏过头来:“我对满枝做什么了?”
宁清夜眼神微冷:“你对我做的事儿,对满枝都做过,尚未成婚,你就辱女子清白,若非你不讲礼法,我现在岂会这般为难?”
“这怎么能叫辱女子清白,你不也挺投入的嘛……”
“你——”
“诶诶……嘘……”
许不令正说着话,望远镜的边角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