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坐在黑洞洞的墙角,看了眼蜡烛,便背着小包裹起身,来到了佛像前面:
“妾身钟玖,以前在株州那边走动,嗯……江湖郎中,帮忙治病什么的,刚去了京城一趟,正在往回赶。看公子带着兵器,也是江湖人?”
许不令略显意外,抬手抱拳:“在下许闪,江湖人送混号‘鹰指散人’,以前在长安走动,这次出门游历,刚走到这里。没想到姑娘还是个郎中。”
自称‘钟玖’的女人抿嘴温婉一笑:“我倒是没听过公子的名号,实在是孤陋寡闻了。”
夜莺见自家公子瞎报家门,也跟着有学有样:
“在下夜里猛……”
啪—
折扇当即就在夜莺脑袋上轻敲了下。
许不令脸色古怪,守正君子的形象差点没保持住。
钟玖定力倒是不错,只是水蓝大袖掩着红唇轻笑了下,眉眼弯弯:
“小妹妹长得真漂亮。”
夜莺很是认真的点头,然后道:
“钟姐姐更漂亮。”
许不令轻笑了下:“姑娘既然是江湖人,自然有些见识,容貌如此出众还敢一个人在外行走,想来本事不小。”
钟玖并未否认,眸子里显出几分谦虚:“走江湖都是靠本事,我虽然是郎中,但能救人便能杀人,些许防身手段还是有的。”
许不令半信半疑,夜莺同样不太相信,问了一句:
“姐姐武艺很高?”
“一般。江湖更讲究人情世故,武艺高确实重要,但能在江湖上吃得开的,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精,便如同附近的武当山,陈道子天天在山上清修,四方走动的都是三师叔陈道宁,半点武艺不会,一句话的分量可不比陈道子差多少。”
许不令轻轻点头,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哪怕是在庙堂上,决定整个天下走向的也不是军阵中的万人敌,武艺再高,一个离心离德的孤家寡人,放在天下间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姑娘境界挺高,受教了。”
“那里,随口说说罢了。”
钟玖稍微坐了下,目光忽然停留在许不令的脸上,稍微打量,轻轻蹙眉:
“公子……中毒了?”
许不令一愣,没想到这个女子眼力如此毒辣,他身上还剩些微不可觉的锁龙蛊,是专门为了欺负宝宝留下的,自己不注意都感觉不到,没想到这女人看一眼就能发觉。
“以前中过毒,已经解开了,无伤大雅。”
钟玖表情略显严肃,一副医生看见绝症患者的模样,靠近了几分:
“可否让妾身给公子看看脉象?”
许不令见对方毕竟一番好意,便把手伸了出去。
钟玖修长手指隔着衣袍按在许不令手腕上,稍微感知了片刻,脸色便愈发凝重:
“公子中的是早已经失传的锁龙蛊?”
许不令没想到她还真能看出来,略微思索:
“没错,前些天已经解开了。”
钟玖摇了摇头:“锁龙蛊极为霸道,史上中蛊的人,没有一个能完全解开。公子虽然不知用什么方面解了大部分,但体内还残留了些,很难祛除,而且即便祛除的蛊毒,也有大隐患。”
“……?”
许不令可是被锁龙蛊折磨惨了,半信半疑:
“姑娘此言何解?”
钟玖面色极为凝重:“这便如同白布上沾了墨水,想要洗干净,刚开始肯定快,但洗到最后,总会残留了些,哪怕人眼看不出来,白布还是很难恢复如初。公子中毒的时日不断,已经伤了内里,解毒后还得以秘法温养身体才行,否则短时间看不出异样,等人到中年,便会‘宗筋驰纵、阳事不举’等等,后患无穷……”
!!!
不举……
许不令坐直了几分,毕竟这事关宝宝和姨的终身性福,本着‘遵从医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轻声道:
“嗯,有点道理……姑娘可有温养的法子?”
钟玖打量许不令几眼,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模样:
“医者当悬壶济世,不能见死不救,但我终究是江湖人,有些师门里教的东西,不能外传,并非我不想救公子……唉,看公子人不错,对医术可感兴趣?”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姑娘的意思是?”
钟玖脸上现出几分愁色,轻轻叹了口气:“近些年中锁龙蛊的人,便只有肃王世子了,公子也姓许,再看容貌,不难联想出公子是谁。妾身不过是走江湖的郎中,但也立志让天下百姓免受顽疾之苦。公子若是有心从医,妾身倒是可以教公子,这样既能传授秘法给公子解毒,日后公子继承王位,也能造福一方百姓……”
许不令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初次见面的女子,想了想:
“拜师学艺是大事儿,刚和姑娘相识,说这个太草率了,这里也不太方便。要不姑娘随我去丹江口一趟,到了船上仔细商讨,顺便也能好好款待姑娘尽地主之